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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看似唯命是从的将士们,会因为这惨无人道的遭遇,而对皇室倒戈相向。
“朕要重重赏赐!”
齐帝坐在龙椅上哈哈大笑。渐渐,他的笑容收了,鹰目中闪过一丝阴霾,看向跪在地上正在汇报的将士:“四皇子呢?”
“禀陛下,四皇子身体尚未痊愈,还在调理中。”
齐帝冷哼一声:“他倒病得是时候!对付夏国这样的弹丸之地,不仅花费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弄得到处起了瘟疫,逼得那三个速来不合的国家,竟要联合起来与我大齐对抗!”齐帝狠狠地拍了拍龙椅,“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啊!”
“陛下息怒!”那将士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一动不动。
门外一个太监悄悄地往后退了退,待退到栏杆后,便转身一溜烟地向景仁宫跑去了。
——
景仁宫……
“禀告娘娘,夏国、北诏国、古月国,已联合向齐国投诚,十年内成为齐国的属国。九皇子代表齐国与三国签订了招降书,择日返京。”
“玧儿,玧儿怎么样了?”安瑶皇后颤声问。
“四皇子他,他……”含蕊嗫嚅着不敢往下说。
“他怎么了?”安瑶皇后坐了起来,急道,“战争不是结束了么?”
“是……”含蕊道,“四皇子他,他好像生了重病,一直卧床未醒,直到战役彻底结束才醒来,这战争,是九皇子赢得的……”
语音未落,含蕊的脸上便狠狠地挨了一个耳光:“玧儿生病之事,怎么会今日才得知?”
含蕊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浮肿了起来,五指的指痕清晰可见,一道道的血丝渗了出来。
“军营中的人说,是九皇子为防控瘟疫,封锁了军营,实在难以把消息传过来……”
“张默,张默呢!让他去辅佐玧儿,他是怎么辅佐的?”
含蕊伏在地上回道:“消息中说,自从四皇子病了之后,便没怎么见到定国侯了。”
安瑶皇后冷笑道:“这只老狐狸,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她在窗前徘徊了几步,又问道:“那个病秧子果然好手段……”
安瑶皇后蓦的转过身,又问道:“五皇子那边呢?”
“五皇子已将轩辕族击退回到了雁回山,捷报刚传到了陛下那里。”
安瑶皇后美丽的双目终于失去了光彩,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
夕阳西下。
此时的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为微寒的林中带来一丝诡谲之气。
南屏紧了紧衣服,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感觉到温度越发地低了下去。
身边的马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耐地发出嘶嘶之声,让南屏的心也感到强烈的不安了起来。
此时忽然听得有马蹄声从远处而来,南屏转头望去,却见是几个中年壮汉策马而来,几人看模样甚是陌生,南屏并不识得,那几位男子却似认得她一般,竟直冲她而来!
南屏心中警铃大响,连忙翻身上马,向前方疾驰而去!
她一边前奔一边留意着后方,那几位男子果然也加快了马程,直直地向她追来!
南屏的这匹本已是上好的骏马,此时健步如飞,后方的人却明显是有备而来,又是骑马的好手,不等南屏行得多远,已经将她围在了中央。
南屏抬目望去,这一路她早已发觉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只是此时,那些人的踪迹却消失了,看来也已经被这些人给杀害了么?
他们到底是谁?
——
天合二十八年九月廿三日,秋雨纷纷。
齐国的将士们在凄风楚雨中听到了齐军全胜的消息。然因前期的战役受损,加上疫病,齐军自身亦死伤过半。
九皇子立于高台上,面色严肃。秋雨之中,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他宣布,所有逝去的兵卒,均被记为一等战功,他们的家眷都能得到优厚的补偿和奉养。
这是一次异常惨痛的战争。在四皇子将疫病的南周人带到军营和敌国的时候,已经是一场已经注定了的悲剧。
这些战士本不用全部死去,他们甚至不用死得不明不白,一个战士的鲜血,应该在战场上流尽,而不是在自己的军营中,喝着一碗碗汤药,在混沌痛苦中离开!
众军士为死去的同袍在雨中默默流泪。
这是一场胜仗,却没有人感到发自心底的痛快。
仪式结束后,营帐之中,九皇子跪在地上,听完宫中传来的圣旨,经此一役,他终于从九皇子,成为了北誉王。
足足迟了这些年。
但他终于还是做到了。
那太监满面春风,合上了圣旨,将齐誉扶了起来,讨好道:“全靠北誉王足智多谋方能获此大捷,圣上龙颜大悦,恭喜北誉王!”
那太监自然知道,这九皇子从小不受齐帝喜爱,其他皇子早已纷纷被封王了,这九皇子因为这战功,跳过郡王,而是直接被封为了亲王,与东南方的五皇子战役之胜交相辉映,可谓是今非昔比。
想到这里,太监的脸上自然堆起了十二分的笑容。
齐誉微微一笑:“有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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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乌云滚滚。
追云山下,一个年轻男子轻骑疾驰而来。那个男子一身黑衣短打,脸上带着黑色金属面具,正是齐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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