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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公主去东宫时还镇定如常,见了太子问过好,下一句却是:“太子哥哥,送我个人吧。”
太子一怔:“你要个什么人?”
“就是哥哥新封的那个淑女。”
本以为无事会发生的舒兰与,闻言脑袋轰地一声响——这到底是谁给公主告了状,又是谁鼓动公主来给她讨公道的?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殷娥仪的事迹,应该由东宫的宫女们传到太子耳朵里,然后太子对她冷淡,绝了她上进的心,让她在悲伤中被人欺负,这才是给她的报应。
但若是因吵了几句架,公主就帮她把人要过来,直接拍死,这可不利于她们主仆扮演纯真可爱的好白花!
太子这一回是真的有些吃惊,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口中只问:“怎么,仙娘为什么要她?她有什么特异之处?”
说着双眼盯紧了妹妹,想从她的神色里多瞧出一点儿讯息。
峄城公主大眼睛骨碌碌地左转转,右转转:“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要她,她跟阿婉吵架可好玩儿了,我这几天都没听到,有些想得慌。要不,哥哥把她唤来,教她们吵一架玩玩?”
吵一架玩玩?谁没事吵架玩儿?
太子突然想起昨儿晚上太子妃那委婉的“听说殷淑女脾气不大好”,眼神瞬间便落在舒兰与脸上:“哦?阿婉女史,与殷淑女……”
既然事已至此,有仇不报非君子。
舒兰与便腼腆一笑:“从前殷淑女、臣妾和尚食局的崔司馔同住,脾气不大投和,时常争吵,倒是叫殿下瞧了笑话。后来殷淑女突然走了,臣妾还怪想念她的,没想到竟在东宫见到,倒也是甚为欣喜。”
太子微挑长眉,颔首道:“你们女儿家的想法真是有趣,孤不大懂。不过,仙娘想要走她,需得等两个月。”
“为什么?”公主问,“哥哥很喜欢她么?不舍得她么?那我不要也是可以的。”
太子大笑:“孤什么时候不舍得过仙娘你要的东西?这话说得可是叫为兄伤心了——你还小,等你长大点儿,便知晓为何要等这两个月了。为兄答应你把人送你,便一定做到。”
公主懵懵懂懂地点了头,既然哥哥答应了,事情就解决了,自去读书不提。而太子却在百忙之中唤了个心腹太监来,叫他去查,是谁把皇后身边不招待见的人给弄进了东宫里,害得他白做了一番姿态,反而得罪了人。
还好公主年幼,不忿身边人被怠慢,直接开言挑明。否则他若再多给那殷淑女几分颜面,之后再将这姿态做到继后跟前去,难说一片好心讨了人烦。
舒兰与从太子答应公主的那一刻就知道,除非殷娥仪好运到一次就怀了孕,否则她必是要凉。
这两个月不过是等她见红信,好确定她没有怀上太子血脉,之后才能给她更名改姓送回后宫中去。此外,这人的经历还需要跟椒房殿那边交代一声,太子要过的女人,是不能再让她见到皇帝和其他皇子了。等公主出了气,便可送到贵人们永远不会踏足的粗贱之地做活去。
两个月后,公主大约已经忘了此事,不会为难殷娥仪。然而对殷娥仪这种得意便猖狂的人而言,人活着,却再不能狂了,也许还不如死了呢。
当日夜里,舒兰与服侍峄城公主,抽空便问:“殿下何必为了那么个东西跟太子殿下开口呢,怪不值当的。”
公主刚将练完的字帖放下,抱起她心爱的前朝大八卦要看,闻言眼睛一转:“嗯?”
“她那种人啊,便是不管她,她也猖狂不了多久。太子妃娘娘和几位奉仪娘娘,都是心明眼亮的人。”
公主嘻地一笑:“你是说那个什么……就哥哥那个淑女?这种人,多猖狂一天,我都看不下去,早点儿了结了痛快。否则我去读书,她去找你讨厌,你岂不委屈?”
“臣妾也不值得殿下如此费心。”
峄城公主摇头:“我觉得你值,你就是值了。我乐意给你出气,你还嫌我麻烦不成?”
“臣妾怎么会觉得殿下麻烦!”舒兰与立刻道,“只是殿下和太子殿下都有太多事情要处置……”
峄城公主摆摆手:“你是我的人,我乐意管你。今后如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我的人被欺负了,我还不能收拾回去,别人知道该怎么看我?再说这本就是那个淑女的错,我若不说,她还要仗着母后的名头骗我哥哥,她活该要被罚的。”
舒兰与想了想,接着装绿茶,问:“殿下就不担心,原是臣妾欺负了她,她怀恨在心,才来挑衅,实则是臣妾有错在先……”
公主摇头,还学着母亲一样伸出手在舒兰与手背上拍了拍:“放心,阿婉,我可不会疑你。慢说你不是那种人,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你待我最好,我自然也待你好!不管是她还是别的什么人,但凡欺负你,便是落我叶仙姿的颜面,绝不轻饶她!”
样子像极了吹牛皮的黑-恶-势力老大。
还“我叶仙姿”。
舒兰与被逗笑了,公主也笑:“好啦?没事儿啦?没事儿我就读书啦。”
舒兰与点点头,便听到小姑娘夸她:“乖。”
乖?她忍不住抬头看她,峄城公主眼珠子一转,假装在看书,就是那嘴角胡乱上扬的样子,分明是得意。
第一次夸了大人乖,对方还不敢抗议,真是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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