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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照组一心只想搞事业[六零] 第107节

      “啥就虚岁了!”苏曼恨不得掰着手指头跟她奶算,“我五零年生人,刚过完生日还没俩月呢,就又让您给多虚了一岁,这要是再虚下去,那我还四舍五入快三十了呢!”
    “再过几年你可不就也算是快三十了……”赵桂枝在苏曼控诉的目光中,越说越心虚,咳嗽了一声,“你这推着自行车是要出门?刚回家两天是半点都闲不住!这会儿又要上哪儿去?不会又跟头两天似的鸟悄地回公社吧?”
    见赵桂枝心虚地转移了话题,苏曼也没揪着不放,说道:“不回公社,我这打算去邮局一趟,打个电话。奶有啥需要要买的东西不?要是有的话,我就顺道买回来。”
    “买点盐回来吧,家里头快没盐了。”
    “成,回头我买回来。”
    苏曼说着,推着自行车就往院子外走。
    临骑上车前,苏曼犹豫再三,还是回头同已经有了初步催婚趋势的她奶认真问道:“奶,要是我一辈子都不想结婚的话……您和我爸能接受我吗?”
    简单的话,对于平日里说话总是干脆利落的苏曼而言,实在是说得艰难又缓慢,其中所夹带的情绪,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清楚。
    在沉默了许多后,在苏曼以为赵桂枝会愤怒、会伤心、会感到难堪,而她已经开始感到后悔的时候,赵桂枝突然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并说道:“小曼我很高兴。”
    苏曼:“?”
    她以为赵桂枝是被自己的话说得气急了。
    但还没等她开口道歉,就听赵桂枝继续说道:“我很高兴你的坦白,和你对自己未来的明确想法,更高兴于你能够和我说出你的真实想法,而不是因为我是你奶,就选择承受我想要强加给你的,想要你结婚的观点。”
    赵桂枝道:“当年,我能够从封建的家庭中逃出来,在当时不允许女子抛头露面的时代加入妇救会,又和你爷在组织里领导见证下结婚,跟着一起参加解放妇联的工作,不就是为了能让更多的女娃娃摆脱封建的桎梏,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嘛!”
    “可是如果我一直不结婚的话,肯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那有啥的,咱又没吃他家大米,结不结婚跟他们有啥关系!”
    迎着苏曼忐忑又复杂的目光,赵桂枝露出了一个属于她这个年龄才能拥有的包容又充满人生智慧与经验的笑容道:“不过小曼,这一辈子很长,现在说这些的确都还太早了。但奶还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也别觉得这种想法是违背自己从前不想结婚的意愿,日子是自己的,不要为此有负担。但如果你没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也别觉得一辈子不结婚是对不起我和你爸的事儿,觉得是不合群。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结婚还是不结婚,只要你开心就行了,反正家里永远都有属于你的一双筷子。”
    “奶……”
    苏曼被赵桂枝这番真情流露出来的话说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在这辈子拥有如此包容自己的亲情。
    正准备煽情的时候,赵桂枝就先受不了她这个劲儿了,直接摆了摆手,把院子门给关上了,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对她说道:“行了行了,别跟我这腻歪了,赶紧去邮局办事办你的事去吧,回来别忘买盐就行,家里可等着盐炒菜呢!”
    苏曼:“……”
    行吧,煽情不过三秒钟,是我亲奶没错了!
    ……
    苏曼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乔黎明正在位于军区大院的家中……的厨房里,帮着母亲郑芬芳女洗菜、切菜和观摩炒菜呢。
    所以,这通来自祖国遥远地区所拨过来的长途电话是被坐在电话筒旁边,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乔远道,也就是乔黎明他爸,老乔同志接起来的。
    “喂,您好,哪位?”
    老乔同志的嗓音和小乔同志有那么一点点像,但由于多年抽烟,他年轻时或许也曾清亮过的声音如今已经成为了十足十的烟嗓,透过有些失真的话筒都能被听出来和乔黎明的不同,自然是瞒不过苏曼的耳朵。
    电话那头,苏曼被这个陌生声音吓了一跳。
    冷静下来以后,她才意识到乔黎明交给自己用于联络的这串号码,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转接号码,而是……他家的号码。
    苏曼:乔黎明害我!
    对乔黎明这样直接给自己塞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却又不告诉自己清楚的行为,苏曼决定等他从首都回来,看看他任务完成得如何再确定自己要不要找他算账。
    当务之急,她还是得先珍惜一下自己的长途电话费,把这次打电话给乔黎明的目的和乔黎明本人说清楚才行。
    “请问这里是乔黎明同志家吗?”苏曼直截了当说道,“您好,我是乔黎明同志插队地点,也就是麦秆公社的同事,这是他出差前留给公社的号码,今天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确定一下乔知青是否平安抵达了,不知道您能不能请乔知青接一下电话?”
    “同志你说这个号码是乔黎明留给你的?”老乔同志在听到电话那头是个女同志时都没有想歪的心情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他可是太知道自家这个闷葫芦罐对家庭信息保密的程度了,他是绝对不会贸然给一个在插队地点认识的人留电话的。
    “是的,这是乔黎明同志留给公社用来联络的电话。”苏曼滴水不漏地说着,不忘反问对方道,“同志,能请问一下您和乔知青是什么关系吗?因为乔知青这次会首都是带有工作任务的,我打这通电话也是公社领导太要求的,是需要乔知青过来接电话的……”
    一听这个公事公办的态度,老乔同志原本就要燃烧起来的小火苗,一下子就又熄灭了。他心想:完了,倒霉儿子可能这辈子都嫁……不,是娶不着媳妇了。
    这样想着,一心想给儿子“嫁”出去好跟老妻一起过二人世界的乔远道同志心中不住叹了一口气,对着电话筒那边的苏曼说道:“好的同志,我这就喊乔黎明过来接电话……嚯!你咋站这也不出音儿啊,吓我一跳!”
    老乔同志看着跟个幽灵似的站在自己身后,紧盯着自己……手里电话筒的儿子,老乔只觉得自己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他十分心虚地解释道:“刚你跟你妈在厨房,我才接的电话。你插队公社的同志打的,说要你亲自接电话才行。”说着,他又对着听筒那头的苏曼说道,“咳,那个小同志啊,乔黎明过来了,你有啥事儿就跟他电话里说吧!”
    苏曼:“……”
    父与子反目成仇现场直播?刺激!
    乔黎明:“……”
    电话!给我!
    小苏主任!我来了!
    ……
    一分钟后。
    乔黎明面无表情地拿着电话筒,在他爸妈和他妈好奇的目光下,认真又无奈地说道:“……好的,小苏主任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保证完成好,只是我们要怎么联系……好的,我明白了……那就,八月份见了?嗯,再见。”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乔黎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筒,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准备回去和爸妈一起共进午餐。
    面对自家爹妈对电话那头的女同志所好奇,又对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抱有探究的目光,乔黎明没有袒露自己对苏曼的感情,生怕下一次她再给家打电话过来时,自己没能及时接电话,而被她爸妈接起来,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为此,乔黎明难得主动解释了一句:“刚刚来电话的人是我插队公社的妇联主任兼厂长,我这次能以出公差的名义回家来,就是她给我安排的出差任务,刚打电话也是在给我布置新的工作。”
    说着,他看向老乔同志,问道:“爸,等会您能找人带我去趟军区纺织厂吗?公社那边想要在服装厂的基础上面再发展一下纺织副业,需要购买机器,小苏主任说让我顺道看看首都的纺织机器,到时候回公社以后,维修和翻新的工作都得由我来负责。”
    说了半天,乔黎明说得口都干了,也没能等来他爸妈的回应,便止住了声音,看向了老乔同志和乔妈妈……然后,就看到了属于他们俩独特的嘲讽眼神。
    老乔:哦,是上下级的工作关系!
    乔妈妈:所以,你猜我们俩信吗?
    乔黎明:“……”
    别看我,你们要是能让小苏主任也能不相信我俩只是单纯上下级关系的话,我就反过来以后事事都信你们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尽全力写了,但日万真的太难了,只能写多少发多少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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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小狗刨坑那个是我瞎编的啊,主要是我一直比较爱流浪狗勾想有个家的那种感觉,小狗刨坑都是为了把自己珍爱的东西,比如大棒骨啥的藏起来,所以就瞎编了一个好像歇后语但不是的话,怕误会特意解释一哈。不过说起感情线,照现在这个趋势,感情线进度真的是……不进则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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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按照一章六七千字的话,大概两章也就能完成纺织厂的吞并了,毕竟是个老牌厂子,没那么好拿下。等厂子吞并以后,大纲早就写好的事业主线也就能跟着出场啦!
    第108章
    乔黎明这边在首都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地忙碌着苏曼交代的工作任务,不求能得到对方多看自己一眼,只求能保住自己还是苏曼身边头号工具人的位置,可谓是小狗刨坑——努力至极了。
    但苏曼本人却是“用完就丢”一次的形象代表,给人交代了新的任务以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和纺织厂的见面上了。
    在礼拜一即将到来的周末傍晚,苏曼在最后确定了一下自己明天会议上可能会用到的资料与数据后,又顺手整理了一下关于小孙几个随行人员所要负责的具体工作内容,和他们一旦被纺织厂的人关注到后的应对话术。
    将这些都整理好后,苏曼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肩膀,准备去厨房看看她奶赵桂枝正在做啥晚上饭,她坐在屋里头都闻了半天的香味儿了,闻起来像是烙大葱肉饼的味道。
    刚走出房门,苏曼就看见苏刚山推着自行车进来了,连忙招呼道:“爸,你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我奶现在应该是在烙肉饼呢,我闻着像是大葱猪肉馅儿的。”
    要是往常,苏刚山必然会先把自行车停好,再迎着苏曼的话跟她说几句话以后,再在院子里把手洗了、回屋把衣服换好了以后,去厨房帮赵桂枝一起忙活晚饭。
    但今天他却显得有些急迫,招呼着苏曼说道:“曼啊,刚你们公社的书记打电话过来了,说有急事要找你,但他电话里啥都没说,只让你尽快给他回个电话。爸也不清楚你们书记话里说得急事到底是啥事,但我怕给你误事,就赶紧回来了。你现在要是没啥事儿的话,不行就先骑车去邮局回个电话吧。”
    急事?
    苏曼在听完苏刚山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分析田庆丰打电话过来说的急事会是个什么事,又有多急。要是往常的话,她估计会先安抚一下她爸,然后再不紧不慢地去邮局回电话,甚至还会先吃个晚饭再说。
    但明天就要和纺织厂进行面谈会议了,田庆丰这个时候打电话说有急事,会不会是和明天的见面有关系呢?苏曼这样想着,也是有点担心自己会耽误事儿,索性借坡下驴,在苏刚山的嘱咐下,骑上她爸的自行车,奔着邮局,回电话去了。
    ……
    到了邮局以后,苏曼在排了会队后,终于拨通了公社办公室的电话。
    苏曼:“田书记,是我,刚您给我爸厂子打电话说有急事要联系我,我这不赶紧就过来邮局给您回电话了嘛,是有啥着急事啊?”
    田庆丰:“小苏啊,你可算是回电话了——”
    电话拨通以后,两个人都没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地说起了这件“急事”。
    闹了半天,所谓的急事就是田庆丰不知道是从哪儿得知了苏曼和纺织厂提出的那三个条件的具体内容,火急火燎地通过苏刚山厂子的座机电话,联系到了苏曼。
    田庆丰:“我听说你不光提出条件说要购进一台县纺织厂的棉布纺织机器,还打算把他们生产的那些‘的确良’布料都买回来?可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这种布料在市场上已经处于饱和状态,根本卖不出去嘛,咱要是都买回来,不得砸手里了?”
    “好家伙,我还当书记您这急匆匆打电话给我是为了啥事儿呢,我这骑着自行车猛蹬过来的邮局,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结果闹了半天,您就是为了这个啊?”特意跑来邮局给田庆丰回电话的苏曼在听田庆丰说完这话以后,心里头实在有些无语,问道,“谁跟您说的这事?我想要买那批布料的打算,应该除了我和纺织厂的人以外,就没人知道了才对。”
    “谁让你不早告诉我这事儿,我要是知道你这样做是为啥的话,也不至于后知后觉地打电话过来问你了……”田庆丰在听到苏曼说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的话后,十分心虚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知道也是纺织厂以为你在公社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我刚接起来电话,那头就说啥等礼拜一见面的时候要带你去仓库看布料,所以我才……”
    “他们可真是……”苏曼拿着电话筒,克制着情绪说道,“就这点事还至于他们特意打电话回公社?等明天见面以后跟我当面说不行嘛!”
    “可要不是这电话,我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你咋也不早点跟我说这事儿呢,让我也好有个准备,刚我跟纺织厂电话里头结结巴巴的,电话那头的人都有些发蒙,还以为是打错电话了!”
    田庆丰说着,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太冲,连忙找补了两句:“小苏啊,我说这话主要是担心咱把布料买回来后卖不出去,毕竟按照你的计划,咱们的最终目的是吞并纺织厂才对,可不能在过程中先给自己折里头去。不过,你说要订购他们的‘的确良’布料,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把布料往外卖了?”
    苏曼知道田庆丰从知道自己计划以来,就一直紧张吞并这事能不能成,总担心这事成不了的话会和纺织厂结仇,可心里头却又惦记着成了以后更上一楼层。之前瞒着他这事也是因为苏曼不想田庆丰为这事儿纠结得半夜睡不着觉,但谁想到纺织厂电话竟然会打到公社里去。
    听着田庆丰话里话外都透着担心的语气,苏曼清楚他今天打电话过来也是关心则乱,自然不会因他的质疑而产生不满情绪,同田庆丰解释道:“之前说市场饱和的观点是真的,但针对的是如今现有的布料和成衣市场。我这次购买这批料子,不光是想要跟风吃一波红利,主要还是为了之后吞并纺织厂的计划做铺垫……”
    在听完苏曼简单的几句解释后,田庆丰虽然仍觉得有些不保险,但出于对苏曼的信任,没有再说其他的,或者说,从他火急火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就没说过半句阻止对方的话。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成算,那我也就不多问了,但就算是不成功也没关系,反正咱们公社的经济状态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卖不出去也没啥问题,就当是咱公社福利,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田庆丰说着,嘱咐道,“对了小苏,小孙几个人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左右,你们在纺织厂门口汇合,你看这时间行吧?”
    苏曼:“没问题,早上八点让他们准时到就行。”
    田庆丰:“那成,等会儿我让小刘通知他们一声,再安排明天送他们过去的车子。”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明天去面谈的事情后,苏曼就先挂断了电话,将位置让给了排在自己后面,同样是过来打电话的同志,径直离开了邮局,准备回家再好好捋一捋明天面谈的内容。
    回想着刚刚电话里,田庆丰话里话外对自己面对纺织厂那一群老狐狸时的担忧情绪,苏曼领情却不算认同,因为对于这次面谈,她不仅没有半点紧张、忐忑、犯怵的情绪,反而是十分跃跃欲试。
    ——这可是她瓦解纺织厂,开展吞并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怎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至于纺织厂那群已经人老成精的领导们,苏曼当然是尊重他们,但也并不觉得他们有多精明。因为在他们表态说同意自己提出来的这三个条件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一脚踩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里,四舍五入就等于是将纺织厂双手奉送给了自己。
    除非明天谈崩,双方彻底撕破脸,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
    不然的话,就不会出现他们奋起直追,从陷阱跳出来的事。
    当然了,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