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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璟浔抱着盒子,仰脸看他,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啖蔗散我送给我皇兄了,现在在宫里,不信你再去查查。”
    握匕首的手紧了一下,惊蛰眼眸愈加幽沉,似乎因被她戏弄一番而恼怒。
    他松开双手,不欲再浪费时间,转身便要离开。
    顾璟浔见他要走,着急忙慌地扑过去扒拉他。
    下一刻,她再次被青年按在木屏上,这回被掐了脖子。
    惊蛰眼底杀意一闪而逝,待见顾璟浔被自己掐得小脸涨红,他乌眸稍顿,手下松了力道。
    顾璟浔捂着嘴闷咳,心里一阵后怕。
    附在刀上太久,习惯了与他亲近,她都忘了蛰哥哥是个刀口舔血的杀手,警惕性极高,方才那样子,真的有可能会被他拧断脖子。
    她吸吸鼻子,声音都透出一股子虚弱,“你想要啖蔗散,我到宫里给你要回来就是。”
    她又咳嗽了几下,细汗涔涔,气息奄奄,眼底尽是委屈,“这东西又不是非要偷抢,咱们可以交易。”
    惊蛰见她红着眼,一幅下一刻就能撒手人寰的病弱样,放下扣住她脖颈的手,声音比方才放缓许多,“你要多少银子?”
    “我不缺银子。”顾璟浔对他笑了一下。
    她伸手理顺凌乱的长发,勾唇冲他笑得婉转清媚,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片刻不移,直白而大胆。
    惊蛰不知为何,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在茶楼听到的传闻。
    顾璟浔觉得眼前的人僵了一瞬,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她朝他挪近了一些,动作迅速地将那系着黑绳的玉球塞到他胸前的衣襟里,声音温软,似咬耳撒娇,“这个你收着,五天后再来,到时我把啖蔗散给你。”
    她话音落,惊蛰不但没有放松,反而神色微变,他自袖口取出一颗药丸,捏着她的腮帮塞到她口中,锁着喉咙送下去。
    他的眼神寒洌,声音冷若瑟秋尘霜,“五日后,你给我啖蔗散,我给你解药。”
    她这般撒娇示弱,婉转蛊惑,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五日后若真的来了,等着他的怕不是啖蔗散,而是天罗地网。
    顾璟浔:“……”
    要不是知道蛰哥哥袖口放得是什么东西,她险些信了他的威胁。
    顾璟浔极力压着嘴角要笑的弧度,全身上下每个汗毛都在配合地表演她此刻的惊恐惧怕,声音哆嗦的不行,“好……好……我,我知道了……”
    她在他面前抖如筛糠,惊蛰却莫名觉得她好像在憋笑。
    可眼前的人确实是一副快要吓哭的样子。
    两人对视间,昏暗的罗帐中忽然闪过一抹寒光,红色帷幔被划破,利剑自外刺来。
    惊蛰迅速挥刀格挡。
    弯刀与长剑相接,“锵啷”一声擦出一窜火花。
    那长剑顾璟浔再熟悉不过,她一下扑到惊蛰身前护住,“姜姜,住手!”
    帷幔滑落,帐外的少女手持长剑,神色冰寒,望着惊蛰的目光杀气腾腾。
    殿内灯火依次亮起,登时亮如白昼,接着是一阵脚步声,隐约还有甲胄擦声,明显府中的侍卫也赶到了。
    惊蛰与姜姜对视,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眼看那些仆从就要入内,顾璟浔护在惊蛰前面,扬声道:“都退下!”
    帐中传来一声冷言呵斥,众人一顿,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入内。
    “殿下……”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姜姜,脸色都有些惶急,不自觉握紧手中的剑。
    顾璟浔吼了一声,气息顿时不稳,她咳嗽着缩到惊蛰怀里,抱着他扬唇赧笑,“他不是刺客,是我的情郎,实在思念我,才忍不住翻|墙来看看我。”
    惊蛰:“……”
    姜姜:“……”
    姜姜自然不信这黑衣人是顾璟浔的情郎,若真的相识,为何要蒙着面。
    她紧盯着对方,忽然觉得他的眉眼有几分熟悉,心下稍顿,拧眉疑道:“裴彻?”
    但她又很快否定,那裴家的公子温润谦和,眼前这人却是冷冽沉沉,浑身戾气,分明是造多了杀孽才会有的气息。
    “他不是。”顾璟浔神色稍冷,吩咐道:“姜姜,你让外面的护卫退下,他要走得话,都不许拦他。”
    她语罢,又偏头看向惊蛰,眼波漾漾,连声音都放软放轻许多,“你五日后再来,我等着你。”
    她窝在惊蛰怀里,乖巧又娇媚,连说话都软言温语,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
    惊蛰身体僵如山石,收掌握拳,强忍着没把怀里的人扔出去,到底没说什么,翻身自床榻上下来。
    他落定,无视姜姜冷怒的目光,错身走到窗户边,正要翻出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宝贝儿,我等着你,一定要来啊!”
    那声调,那语气,九曲十八弯,听得惊蛰浑身一颤,脚下踉跄,险些从窗户一头栽出去。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般怪异又孟浪的女子,足底生风,惊蛰一路疾奔离开桓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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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居然有人叫我宝贝儿,吓死宝宝了!
    第18章 欲求
    惊蛰在一处无人的巷子中停下脚步,后背倚着墙壁,抬头仰望夜空中的一轮孤月。
    他自怀中掏出那系着黑绳的玉球,皱眉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一旁排污水的沟渠处,良久,还是将东西塞回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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