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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又觉得多此一举,便将手中的玉球随意甩到案几上,看都不看面前的少女,“这个还你。”
顾璟浔拉下脑袋顶的衣服披在身上,过去将玉球拿起来,走近惊蛰,“我说了,这东西你收着,到时候我给你啖蔗散。”
惊蛰无视她捧到眼前的手,眯了一下眼,“是我给你解药,你给我啖蔗散。”
他在威胁她。
顾璟浔闻言笑了一下,一脸无所谓,“那就让我毒发身亡好了,啖蔗散我偏不给你。”
“你……”握刀的手收紧,惊蛰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
世家权贵,有哪一个不惜命的,怎么偏生她这般怪异善变,半点不受胁迫,怕是之前的畏惧怯懦,也都是装的。
惊蛰其实不想与顾璟浔这样身份的人过多牵扯,总觉得她在兜圈子戏耍他,又不知她到底要如何。
他尽力去救霍时药,不代表他与他有过命的交情,其实在他心中,霍时药死不死的,他并没有多在乎,两人在渠门交流甚少,如今不过是合作了一次,再多的,大概就是点儿同病相怜。
而这点儿天涯沦落的同病相怜,也正是一开始他决定救霍时药的原因。
惊蛰静默良久,沉声问:“你想如何?”
顾璟浔其实也挺紧张的,她能看出来,蛰哥哥与雨水,并没有多深厚的友谊,拿啖蔗散吊着他,把握根本不大,万一他不打算救人一走了之,她还真不一定能再找到他。
她朝他又走近了些,声音比方才轻缓许多,带着十足十的真诚,“啖蔗散我已经同我皇兄讨要了,明日你便可以来取。”
她执着地将玉球递过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你,这玉球你带着,对身体有好处的。”
她话音落,眼前的青年终于动了,却不是去接那玉球,而是欺近顾璟浔,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压在旁边的博古架上,一手推刀半出鞘,横于她的脖间。
他低眸看着她,目光阴沉,带了一股子狠戾之气,“你给我啖蔗散,就为让我带着这东西?”
他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瞧着凶巴巴的,若是旁人,怕早被吓软了腿脚。
惊蛰即便杀人时,也很少露出这样凶狠狰狞的眼神,他这般样子,在顾璟浔看来着实刻意。
她觉得他在故意吓唬自己,好叫她不敢招惹他,同他耍滑。顾璟浔脸上表情都没变,反而趁机握住他的手腕,“自然不是,我说过,我们可以做交易,我已经想好了,啖蔗散我给你,往后一个月,你替我做事,你觉得怎么样?”
惊蛰觉得不怎么样。
沉默片刻,他冷声问:“你想杀谁?”
顾璟浔:“……”
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
“不是让你杀人,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让你做。”
“那你要我做什么?”
两人靠的有些近,顾璟浔甚至可以借着光线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蛰哥哥凶狠的样子,像是随时随地就能咬断她喉咙的野狼,可她就是不怕。
隔着面巾喷洒的呼吸似有若无,顾璟浔心脏狂跳,不自禁吞咽口水,“我想……想看看你的样子。”
肩膀一痛,是惊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没等顾璟浔挣扎,他又松了力道,垂下禁锢着她的手,“不成。”
啖蔗散还没有到手,她好歹是一朝长公主,若真给她看到了脸,她往后若是要抓他杀他,他不一定应付的了,就算能应付,他也不想再过终日躲避的生活。
像是察觉了他的心思,顾璟浔同他商量道:“那我给你啖蔗散后,你能不能让我看看?”
等了半天惊蛰都没答话,顾璟浔也不着急,心里觉得有戏,便决定退一步,“我现在不看你的样子,你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当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蛰哥哥眼中,两人并不熟,顾璟浔觉得有必要正式认识一下。
“惊蛰。”
这一次,青年答得还算爽快,这名字本也算不上名字,不过是个代称,除了渠门那些人,知道的人也很少,告诉她也碍不了什么。
他如是答完,面前的姑娘弯起嘴角,恍惚一抹甜意萦于明眸善睐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见他已不像方才那样凶狠,顾璟浔终于得以将玉球塞给他,“我名顾璟浔,玉石璟,水边浔。”
惊蛰瞧着她潋滟似绽的笑容,有片刻跑神。
璟浔二字,确实衬她,如美玉光华生晕,又应了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察觉自己在想什么,惊蛰目光顿异,后退一步转过身。
待走到窗边,他背对着她道:“知道了。”
似乎又觉得刻意不妥,惊蛰冷了嗓音,补充说:“你说的交易,可。”
见他要从窗户处翻出去,顾璟浔赶忙过去拽人,这一下拉扯,勾住了他的腰带。
青年转身,整个人都绷紧了,眼神变得怪异。
顾璟浔也明显愣了一下。
这可称得上梅开三度,好歹这次没给他扯掉,不然瞧蛰哥哥冰刀子一样的眼神,真有可能一怒之下,把她的手给削了,脑壳给劈了。
悻悻收回手,顾璟浔轻咳一声,“你先别走,我还有东西给你。”
见他确实停留下来,顾璟浔尽量迅速地走到拔步床的木架边,取出上面的盒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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