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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昭又问:“你们村内就只有这一位郎中?”
“没错,就李叔。”赵富贵眨眼,“姐姐要找李叔讨医吗?富贵告诉姐姐个小秘密……”
他说着,悄悄凑到杜明昭身侧,悄咪咪道:“李叔的医术一点也不好,他可是会看死人的。”
“看死人?”
“姐姐小声点!”
赵富贵把嘴巴一捂,小眼睛提溜转,“我跟你说哦,栓子的娘生病那回,就是李叔看的,他去之前我看柳婶还好好的,可吃了药没几日柳婶就闭眼了!栓子哭的好厉害,我们都觉着是灌药灌死的。”
听这话,杜明昭又想起杨婶子吃的那药。
杨婶子说药就是在山泉村开的,这山泉村只有李大生一人为郎中,抓药的也只会是他了!
李大生既已因医术不精害死过人,竟还能继续行医。
太没有医德!
杜明昭眼里透露几分哀恨。
可这里是山泉村,杜明昭一个外来人不好对山泉村内过多插手,赵富贵的话她只能暂且当耳边风。
崔海在院中打点菜苗,听见敲门声一开门,门外便是杜明昭几个人,他问:“你们?”
“崔叔,我们是抚平村人,来山泉村是为购置药草苗而来,不知你家可有多的愿卖?”杜明昭说明来意。
崔海愣后笑道:“苗我是卖的,不过……我这里药草就那几种,姑娘你确定你要的我家有?”
“崔叔,我想去你家药田走一趟,看看你家中都有哪几样。”
“成,那你等我换身衣。”
崔海回屋改套了外衫,他又戴起斗笠,从院墙边抄了一只锄头,这才走来,“我领你们去地里。”
杜明昭笑着点了点头。
崔家的药田离崔家很近,他们几乎就走了几十步路,杜明昭便顺着崔海的手望到一大片葱绿的苗田。
“这一带的田都是我家的。”崔海用手一挥。
杜明昭大致比划了下,可比杜家那几亩地大了两倍不止,她问:“崔叔一直都是栽种药材供给溪川县的吗?”
“是啊,溪川县不少药房会提早上我这儿定药材,待长熟之后我便送进城中。”
崔海笑着,还告诉杜明昭哪几样已被定下,“我这药田有的产量不大,白芨、首乌、钩藤只那么一点儿,杜姑娘若是要怕是得找下家。”
杜明昭已然明白,她用手指了指近处的田:“我看你这几片都有柴胡、金银花和甘草,我要这三样的话可行?”
“可行可行,杜姑娘要多少?”
“容我想想。”
杜明昭在心里盘算玉米地的大小,宋杞和说混种需要一株药草苗挨着一株玉米,一块地算下来的话得近一百棵?
三处旱地刚好种三样药材。
她便道:“各一百来棵?”
就是语气不怎么确定的样子。
宋杞和转着轮椅朝向两人,他未下田埂,声音幽幽自路边而下,“你那地长宽皆有近五百尺,一尺宽一株苞谷,一百棵哪里够?”
杜明昭朱唇微张,杏眼微微惊诧。
宋杞和是人体量尺吗,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她都记不得自家的地到底是一亩一块田,还是半亩一块田。
崔海倒没太惊讶,“杜姑娘是打算将药草苗种于农田之中?那一块地确实会有一亩,苗的话你恐怕得入上千株。”
一块地都上千了,三块地岂不是三千多。
杜明昭问:“崔叔这里的苗够我买吗?”
“够,当然管够!”崔海拍着胸脯作保证,“光是柴胡我就种了两亩,得亏杜姑娘你来的时节早,再晚些时候来这些个苗陆陆续续都会被县里给定走呐!”
“好,那就我买柴胡、金银花和甘草。”
她要的这些苗算下来得去一共四十两,因着棵数巨大,杜明昭无法在今日将苗运回去。
银子空空,杜明昭感受到了瞬间钱掏出去花光的空虚。
崔海说:“杜姑娘先带付我一两押金,余下的我派人送到抚平村去,到时你再按株付给我。”
“成,那我先带几株回去可以吧?”杜明昭想先回村栽几棵试试。
崔海一口应:“好!”
他捞起锄头就要下地,谁料这时有人沿着石子路下了田埂,喊道:“崔哥,你先帮我个挖几棵药草,我要新鲜的苍术根作药。”
杜明昭一听这人还懂医术,当即回了头,她那么瞧上一眼,心里便猜来人是山泉村的那位游医李大生。
崔海应了个行,他扭头先去给李大生挖苍术根。
李大生兀自从杜明昭身前经过,她秀眉顿时柠起。
听了赵富贵与杨婶子的话后,杜明昭本就对李大生抱以不满,同为习医之人,她平生恨极了不懂装懂,偏还摆出这一副他行医无愧于心的虚假姿态,令人作呕。
望着李大生的后背,杜明昭开口冷冷问道:“不知李郎中是为谁开的方子需要苍术根下药?”
李大生听闻少女清丽的音色不解,故而转身。
当他第一面见是杜明昭,满脸疑惑,“你是哪儿来的?”
崔海解释道:“杜姑娘是抚平村来的,也是一位郎中,此番来是为了买药草苗。”
“哦,原也是郎中,幸会幸会。”李大生抱拳作态,“在下李大生。”
杜明昭可没功夫与李大生聊家常,她杏眼之中的冷光射来,“李郎中是给王家小儿看过了诊,为他开了苍术为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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