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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小兰唯唯诺诺应:“有的,一直按你说的在吃药。”
她真的大变模样,从起初对杜明昭瞧不上眼,但如今样样听从。
这回问话,窦小兰指着院角摆放的炉子就道:“我大哥能病好,我想感谢杜姑娘你。”
恰好王氏返回,她把手里的红包塞给杜明昭,笑容满脸,“杜丫头,新春快乐啊。”
杜明昭着实没想到连自己都能有红包。
何氏跟着一笑:“她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拿她当孩子看呢!”
“杜丫头不还未成亲?”
王氏摆手笑说:“在我这儿没成家的可都是孩子,我们小兰过年都得了个红包。”
杜明昭不愿王氏破费,她摸摸红包,察觉里头是铜板,稍稍安心收下。
这新年发压岁钱的习俗从古至今都在延续,为长辈的,都喜欢赐小辈们一张大喜红包,寓意来年吉祥。
巳时一刻,状元胡同巷子里各家的孩子睡醒,杜明昭已回到杜家,没等一会儿,便有几位婶子上门来杜家拜年。
这次轮到何氏为孩子们备红包了。
前些时候柳叶上街特地买回了红布,何氏手巧,连夜缝制出几个红布袋。
白氏领庞京庞龙兄弟俩上门时,何氏慈爱笑着给两个男孩一人发了一张红包。
里面各包六十六枚铜板,六六大顺。
何氏还摆出红糖糍粑招待上杜家拜年的婶子们与孩童,她分别做了沾糖的,与沾盐的两种,孩子们喜欢甜味的多,而大人却更喜糖。
杜明昭不信邪,她端了一盘去宋杞和那屋。
宋杞和将将醒,半靠在床头衣衫不整。
披散的乌发随意凌乱地落在肩后,他脖子一歪,下颌与脖颈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线。
屋中弥漫着酒气,是昨夜因他喝多而来的。
杜明昭怕他宿醉醒不来,还特地让何氏煮了醒酒汤,此刻她一并端来,步去床边问道:“祈之,吃碗汤吧。”
宋杞和闻言登时睁开桃花眼,他眼底的雾气似散未散,只是那双眼,紧紧锁在杜明昭身上。
他盯了许久,长臂一伸又搂住杜明昭的腰。
“等会儿!”杜明昭连忙抬手挡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端着汤碗,“我手里还有东西,可别洒床里了。”
宋杞和默不作声,眸子晃晃悠悠挪动两下,一把接过碗全干进了肚中。
吃过醒酒汤,他的双手皆缠住杜明昭,死死将她搂在怀中。
杜明昭被抱的整个人都快憋不住气。
她稍推了推他的手,可宋杞和没动弹,杜明昭便无奈说道:“祈之,这已是大白日的,别人家的孩子都睡醒了。”
宋杞和压根不理睬,只是用唇贴贴她的下巴,复而想往下游移。
可当他的脸接触到杜明昭脖子上围着的棉布时,他定住半晌没动,问她:“你系着这个做什么?”
杜明昭呆愣。
宋杞和不问还好,一问杜明昭便回忆起昨夜两人醉酒后的胡乱一通,她耳朵都烧起来了,侧头就回:“不是什么,今儿天太凉。”
“在我这屋子里你也冷?”宋杞和偏不信,要去摘她的围脖。
“好了。”杜明昭直接侧开身体,“我是给你送吃的来的。”
宋杞和松开手让她起身。
杜明昭取来糍粑,盘中盛有红糖,还有食盐,她递到宋杞和跟前,问他:“你尝尝,看更喜欢哪一种?”
宋杞和每个都吃过一口,后毫不犹豫道:“我喜欢沾盐吃。”
杜明昭裹了点红糖,杏眸稍圆,“你不喜欢甜的?我觉着很好吃啊。”
宋杞和桃花眼眯起,轻笑道:“许是口味。”
杜明昭刚咽下糍粑,宋杞和便抬起手抚摸了下她的唇角,她下意识回望他的指尖,却见他手上粘黏起红糖粉末,乍然脸红。
宋杞和却又将手指探至唇边,舔舐一口,他笑道:“是有些甜。”
杜明昭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可这些并非杜明昭这个恋爱小白所能承受得住的,她当机立断改口道:“你既然醒了,我去给你备水,你好生梳洗一番吧。”
宋杞和嗅了下衣袖,皱眉道:“酒味这样大。”
“还说呢!”杜明昭回头微有怒气,“你昨夜和我爹都喝的不省人事的,我瞧你无需人管,还以为你千杯不醉呢,谁知道!”
宋杞和辩道:“这不是杜叔想要尽兴吗?”
他确实善喝酒,可昨日不知怎么的,喝着喝着头便犯蒙发沉。
杜明昭去厨房煮沸水,刚巧何氏已煮好一锅,她一问才知道是杜黎也醒来了。何氏干脆再煮了两大锅,以好宋杞和主仆三人用水。
状元胡同新春的拜年窜门到正月十五才彻底算作结束。
庆祝完年味浓厚的新春,各家又为乡试而做准备,奔入紧锣密鼓地温书当中。
元宵过后,长甘县再未下过一场雪,气温的回暖,使得状元胡同、杜家院里、灰墙屋顶的雪渐而融化,雪水沿着屋檐滴答滴答。
也正是这个时候,钱家再一次派人用马车接杜明昭过府。
都说新年阖家团圆,杜家又是外乡人,钱婉柔与钱夫人便想着让她过一个好年。待元宵一过,她们迫不及待想请杜明昭为钱老爷复诊。
杜明昭在钱家又见到王大夫时,已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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