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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鸿信立马顿悟她的意思,他回问:“你是要……备药浴?”
“是。”
“好。”
宋鸿信将桌案的纸页推至一旁,自顾自笑了笑,“我怎么都得听大夫的,不是?傅宝和江涛你都识得,任意使唤他们,不必客气。”
在溪川县如何医治,傅宝与江涛皆心知肚明,这事做起来也不麻烦,杜明昭写好方子,两人上东宫的库房取药便是,宫里多年来赐下的药材多到不计其数,都不用上京城的药房买药。
杜明昭放好水,将木桶中的药材煮沸。
傅宝和江涛则服侍宋鸿信药浴。
杜明昭守在屋门口,宋杞和亦同她一起,背手立在屋外。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宋杞和幽幽吐出一句话,声色低哑,“太子妃那边……可有为难你?”
“怎么这样问?”
杜明昭下意识地回看宋杞和的桃花眼,只见他眸子十分的黑沉,似乎话中有话。
宋杞和蹙眉,却不看她,撇头就道:“无事的话便罢了。”
杜明昭心口堵得慌,她抿起唇,说不出更多的话。
一方面是因宋杞和态度怪异,还有一方面是她的脑海里有模糊的画面不断浮现,令她思绪杂乱。
方才在东宫主院的书房,她和宋鸿信交谈之时,无意间睨到一旁的书架。
其上有两层空格,而书架的一旁空空如也。
杜明昭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在游荡,告诉她这里不该是这样的。
东宫的书房应有一张书桌,一只矮些的小木案,书架里不该有空位,而是两排书籍。在书架一旁,有一盆茂密半米之高的墨竹,另一旁是可药用的香兰。
那张书桌之上,还有一副画像。
她记得,画中是位女子。
可是为什么?
她想到的,在东宫并不存在。
杜明昭有些头痛。
身边有人突而拉她的手,宋杞和着急唤她:“昭昭。”
杜明昭蓦然回神,意识清晰些时,宋杞和的桃花眼好似也在哪里见到过。
就好像她不是第一回 来东宫,更不是第一回在东宫见到宋杞和。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昭昭,你怎么了?”
宋杞和捉着杜明昭的手,眉皱的死死的,“你的脸色好难看。”
杜明昭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她舒了一口气,摇头道:“许是没有休息好。”
是她的错觉吧?
杜明昭如此想。
宋杞和自责起来,“怪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
杜明昭刚想再说什么,院外忽而有了异动,她连忙松开手,与宋杞和拉开身距。
可侍卫并未放行,院外的来人见不可入内,没停留便离开了。
杜明昭多往那处瞧了一眼。
宋杞和压低声音道:“那位是东宫的乔掌事。”
乔?
杜明昭总觉得很耳熟,她思忖半晌,很快想起宴席之中呛声最厉害的乔宜欣,她问:“是乔家小姐小姐乔宜欣的父亲?”
宋杞和的眼中闪过惊讶,“昭昭已是了解京中各家了?”
“在宴会里得以认识了几位小姐。”
“他确实就是乔小姐的父亲。”
宋杞和似乎不大愿意提及京中的闺秀,他眉宇之间充斥着不耐,蹙眉就道:“说实话,乔家我有几分猜疑。”
“什么?”
“和哭魂。”
这回轮到杜明昭沉思,她不明白,“你为何觉得是乔家?”
“昭昭你可还记得溪川县苗家的乔姨娘?”
杜明昭点了点头。
宋杞和的话还未说完,屋中宋鸿信的药浴已毕,江涛找来请杜明昭入屋为宋鸿信施针,因此两人的对话就此打住。
杜明昭先是帮宋鸿信疏通体内浊气,后在他胸前行针缓解中毒症状。
两刻钟后,杜明昭取下针,用帕子擦拭额间的汗。
傅宝端来新水,想服侍杜明昭,可宋杞和却接过盆,黑脸道:“我来就好。”
“殿下,怎好您……”
傅宝还要说,宋杞和已是带杜明昭去了外室净手梳洗整理着装。
江涛好笑地瞥傅宝,“小宝子你也是的,平日老吹自己有眼力见,怎看不出县主今日那身轻纱衣裳,一出汗就沾身上,世子殿下护得紧,那是不乐意旁人看呢?”
宋鸿信正不紧不慢地着衣,他咳着半开玩笑道:“莫怪孤觉着刚祈之的目光颇为骇人。”
原来是见不得杜明昭为他施针。
傅宝一拍脑袋,“害,瞧杂家这脑子!不过,可是县主和世子殿下的好事将近了?”
江涛可不敢论这个。
宋鸿信则是笑而不语。
外室之中宋杞和正为杜明昭擦拭脖颈的汗,她身上的轻纱都沾在手臂与后背,这样的着装若外出是很不得体的,且宋杞和更不允外人瞧见。
“这可真是……”
宋杞和沉着脸,喊了声“傅宝”。
傅宝赶忙跑出,宋杞和命他去取一件女子可穿的外衣来,傅宝是个脑筋灵的,自然明晓这衣裳不可让东宫的女眷得知。
宋杞和褪去自己的外袍,先披在杜明昭身上,他气得够呛,“下回还是莫要穿这件了。”
杜明昭好笑看他,“你才说我穿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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