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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通这件事。
按理说,这一世,她还未得裴阙允诺,更不说光明正大在裴阙身边惹人嫉妒。
她还什么都没有做。
出了绿冶园,上了回府的马车,柳盈月才安下心来。
*
当夜,国公府。
何语萱扑在国公府夫人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兄长他向着外人都不向着我!”
缙国公一拐杖毫不留情地打在何玉辰的腿上,何玉辰识趣地跪下,低着头脊背却不屈。
“你母亲就这一个女儿。”
“萱儿她得皇后喜爱。”
“你,是她的兄长。”
“你当众下她的面子,岂非下国公府的面子,下皇后娘娘的面子?”
每说一句,拐杖毫不留情地落在何玉辰身上。
何玉辰毫不辩驳,捏紧拳头受着。
何语萱吸吸鼻子,从国公府夫人怀中探出头来,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时候,露出了一张得逞的笑容。
夜深,国公府世子于祖祠前思过。
祖先列位牌位之前,何玉辰低下头时,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的背影。
纱帽之下的容颜,曾见之,难忘。
今日不悔当众驳了何语萱,但有二悔:一,未能英雄救美。
二,反为他人做嫁衣。
虽然她满眼都是那个人,但可惜,那个人眼中只有江山锦绣。
否则自己的妹妹,撇开脾性,好歹也是京中公认的美人,又近水楼台。
早就该嫁入东宫了。
第6章 庶出
柳盈月一早在院内弹琴。
一抬眼便见柳梦姚和柳凡二人并立而来,柳凡耷拉着脸,柳梦姚却像是得知什么喜事,碍于柳凡还得强忍着。
两个人的脸色对比起来,十分精彩。
柳盈月收了手,问道:“怎么了。”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柳凡和柳梦姚一齐说道。
柳梦姚一瞥柳凡,争着把话先说完,语速极快;“昨日何世子回去以后挨罚了。”
眼见着柳盈月面露讶然,柳梦姚凝着她道:“怎么样,有人为你挺身而出,还不高兴吗?”
柳凡瞧着这对话很显然要歪着走了,连忙道:“京中人都说起你。”
“说就说呗。”柳梦姚不服气道,“国公府怎么了,我爹也是承袭了三代的侯爷,何国公在我爹面前还得恭恭敬敬的呢!”
“二姐!”
柳盈月打断她,又四下看了一下,院中只有流云和素云,才安心下来。
这话原是不错,可现在说起,太过大逆不道些了。
是三代侯府没错,可如今柳家因无人做官,早已衰微,朝中真正看的是做官的实权。
而何家,后宫出了一个皇后,前朝二品官员均是何家近亲。
如若不然,前世兄长也不会因觉着她家中无人,在东宫受欺负,才撇下侯府爵位,前往边境。
柳凡凝着自己面色茫然的三妹,不禁担忧起来:“都在议论,何小公爷是为柳侯的三小姐受罚。”
柳盈月垂下眸光,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弄,“随他们说就是。”
柳梦姚附和道:“怎么,还怕他们不成?我还巴不得别人看一看我这神仙似的妹妹呢!”
柳盈月的手一拨出一声清脆,抬头,便见柳梦姚无辜地看着她。
和前世大不一样。
前世的柳梦姚,怎么会夸她?
柳盈月终于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再想起裴阙,明明特地避开前世和裴阙相见的重要时间,可这一次依旧遇上。
有没有可能,这一世的人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
她抬头凝视着柳梦姚,而后者立马凝起眉头,大声喝道:“干嘛,不许人炫耀一下了?”
柳盈月认真的看她:“黎衡。”
只见柳梦姚迷茫地看着她,“什么?”
她的说是柳梦姚前世所嫁之人的名字,如今应当尚在庐中,二人还未相见。
柳梦姚的神情不像作假,柳盈月心下稍安,笑道,“我是说,我本也不想出门,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可是下月初三是太后娘娘寿宴。”柳梦姚偏头看她,“我们都得去。”
柳凡的颜色又重了,“别说是柳家、何家,宫中皇亲国戚,都得前去贺寿。”
*
太后寿宴。
太后并不住在皇宫之中,而是在京畿的上清园住着,预备着贺寿的人天还未名时便起身。
柳府亦正侯携侯夫人和家中子女前往贺寿。
上清园人极多,一趟一趟的马车停在外头。
柳府的马车一停,便有内侍疾步走来,朝率先出马车的柳侯见礼:“侯爷这边请。”
柳盈月从马车上下来,跟着前面的人,手搭在腰间。
柳梦姚此事亦不敢放肆,但当路过其他马车时,柳梦姚回头朝她使了使眼色。
周遭的许多人都在看她。
而柳盈月则眉色淡淡,举手投足有条不紊,不露羞怯。
上午的贺寿只需要拜见太后说贺词即可,听得出来,太后很是高兴,只问过柳侯母亲身体,便叫人出去了。
而后,太后换过常服,同众人一道进膳。
原没有什么,但太后、皇帝、皇后及诸位妃嫔都在,必然有人想方设法讨这些上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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