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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凭什么一定要靠父母、兄长才能给?
她要自己挣来。
“在想什么呢?”
见柳盈月一时怔着,柳凡伸手在她眼前晃一下,“阿盈不用担心,兄长不会叫你受苦的。”
他的眼神温和而坚定,却越叫柳盈月心中一寒。
“兄长不必为我担心。”柳盈月摇了摇头,屋内烛火惺忪,照不清柳盈月半边的脸色,她看着柳凡道:“我已想开了。”
兄长虽是庶子,可从没有被苛待。一张白净的面皮,承接了母亲的桃花眼,他是不染世俗的少年郎。
绝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柳盈月低着头凑近兄长,声低却坚定,“并非一定要嫁给太子殿下。”
柳凡愣愣地看着她。
柳盈月手捏成拳掩饰性的咳了一下,“若要嫁人,阿盈要择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
柳凡看着这个妹妹,心中感慨,又轻轻抚摸她的发顶,应道:“好,阿盈不用勉强自己。”
柳凡仍不太敢相信。阿盈她看似柔弱实则心底固执,认定什么很难改变。不过是大夫人的一段告诫,如何能叫她改变心意?
若真有这样的念头实属不易。
柳凡想,还是应当让阿盈见更多的人,她就不会满心满眼围着太子殿下转了。
“再过两日,为兄要去比马术了,阿盈要不要来看?”
第8章 她在高兴什么??
与上回不同,此次的马场,远比上回来时热闹。
上回来时天气尚寒,如今四月底,京中人穿衣逐渐单薄,正巧轻便适宜骑马。
柳凡所说的比马术,柳盈月更觉得像是一场表演。
柳梦姚坐在一旁被婢女压着肩,仿佛下一秒就要出位子上窜出去。
“好!”柳梦姚惊呼。
马场之中有人轻越马上,干脆利落。
那人听到声响,下意识转过头来,器宇轩昂,柳梦姚又冲他招了招手。
彼时柳盈月的帽纱被风吹开小缝,她看清来人——竟是黎衡,她的……姐夫。
前世不知柳梦姚作为侯府嫡女,嫁的竟然不是王公贵族,原来前缘在这里么?
对诸位贵女而言,黎衡十分面生。
她们来场,不单是给自己的兄弟助兴,还存了几分看其他人的意思,比如豫小王爷、柳侯长子,若能在此有一邂逅,指不定半生无忧。
除了柳梦姚一直站着看着这个面生的小将,其余人都坐着不语,沉默比柳盈月更甚。
黎衡的马术的确让人惊艳。
其他世家子弟因习马术良久,因此自带一套章法,凡事以稳为先,如若看的多了,便可发现其理大抵相同。
而黎衡则讲究快、准、狠,凡事不留余地。
待那人收势下马,柳梦姚远远便道,“一炷香,本小姐要知道他的名讳!”
只见她小跑起来裙袂生风,到了那人面前,又堪堪止住,双手收在身前,不知在说什么。
柳盈月忍不住用帕子抵着唇瓣轻笑,对着流云道:“你觉不觉得,二姐和那位公子有些一见如故?”
流云后知后觉地看去,但见那小公子已抽身要走,被柳梦姚一步一步地拦着,才回过头来,弱弱地道:“奴婢没太看出来……”
柳盈月看着柳梦姚已消失在视线中,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但见柳凡已牵着马匹出来,朝她们这看来。
见席上位置只有一人时,他不由得脚步一顿。
柳盈月亦起身朝他致意,柳凡应当是在想柳梦姚去哪里了。
柳盈月下阶去,待柳凡走到身前,才同柳凡说明情况。
“今日来的人多,她不要走丢了才好。”柳凡牵着马绳的手一紧,“这样吧,豫小王爷今日也在,你去请他派人帮忙寻一下梦姚。”
柳盈月抿着唇,有些犹豫。
柳凡看出她的顾虑,宽慰道,“不碍事,你们能来,我已十分高兴了。”
原是为着看兄长来的,如今突发此事,错过柳凡上场演马术,怕叫他伤心。
柳凡一扬下巴,指远处的高台,“今日小王爷在那边,需要劳你照顾梦姚这个姐姐了。”
循着柳梦姚方才离去的地方走了几步,柳盈月发现这马场之大着实没有意料到,想着还是如兄长所言,寻求豫小王爷的帮助。
上次见过一回小王爷,自觉他应当很心善。
柳盈月偏首去看,在马场北面,有一个高台,周围布满守卫,那高台通常为皇室所用。显然豫小王爷此次带了更多的人手。
她步伐加快,走路时有些不稳,喉间也感觉几分干疼,流云在身后跟着,亦感到有些费力。
到了高台,柳盈月气喘吁吁地朝守卫道:“劳您通报,柳府柳盈月求见豫小王爷。”
*
高台上,月白纱帐将小殿三面围起,从外面看,并不知道其中坐了什么人。
豫小王爷虽坐的直,但心思全不在马场之中,而时不时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不敢怠慢。
“坐直。”
身后有人轻描淡写地提醒,裴宁一个鲤鱼打挺地直起身板。
坐在高台正中央的男子清俊的眉舒展开来,虽无平日威仪,但那玄衣上的四爪蟒袍顿生威严,周遭寂静无声。
台下有脚步声逐渐逼近,侍卫来报:“殿下、小王爷,台下侯府柳三小姐求见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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