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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的门槛,对她而言,不是好踏的。
缙国公那双如炬的目光投来,啧道:“竟然是如此。”
一时之间,她成了视线中心。
裴阙去找她案下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有些冰凉。
他不禁摆了摆袖子,颇不在意地插话过去,“她忙。”
“母后那日不接她的茶,儿臣以为母后不喜欢,不敢让她扰母后烦心,只让她在东宫安心伺候。”
“你选的人,母后哪能说什么。”皇后依旧是堆叠着笑容,“可有什么动静?太后和母后都等着抱孙儿呢。”
皇后的目光幽幽,“若是不喜欢,母后还可以再给你选些好的。”
皇帝坐在身旁,冷不丁道:“太子和太子妃的事,你这做母亲的就少管一些。”
皇后冷笑道,“怎么,臣妾还管不得儿子了。”
她一斜眼,何语萱立马起身:“太子妃,臣女给你赔不是。”
“奉茶那日,是臣女冲撞太子妃,是想替兄长讨一句公道话。”
“兄长是真心喜欢你,绝无半分伤害你之意。”
她旧事重提,试图拿何玉辰的事情戳柳盈月的痛脚。
还有她差点被伤害。
“何家一定要盯着孤的太子妃不放么?”裴阙将杯盏在手中晃了一圈,语气危险,“何玉辰还没从牢里放出来,怎么还惦记。”
何语萱一噎,“臣妹也是怕表兄被她迷昏了头。”
裴阙嗤道,“你觉得孤是急色之人?”
何语萱那张脸瞬时变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国公府既教不会你,就该学着少说话。”
太子殿下公然打了国公府的脸,皇后也坐不住了,“裴阙,缙国公在场,你怎能侮辱长辈。”
“任小辈受难,也配得长辈之称么?”
皇后咬着牙不语,眼见着皇帝也没有帮腔的意思,不禁心中冷哼。
“好了。”太后虽在病中,但已有所好转,“懿旨是哀家下的,就不要就这个问题再争了。”
皇后自是不敢多话。
裴阙感觉手中袖子被人动了一下。
回头看她,柳盈月低着眉,道:“殿下,年节宫宴,不必如此,臣妾不在意的。”
柳盈月想,这一劫,她终究还是要过的。
但裴阙不这么想。
他当着众人的面,接过宫人端来的热茶,用手试了一下温度。
再呈到她的面前。
一时之间,殿内静了。
刚刚,太子殿下说,谁伺候谁?
太子妃怔住,面颊上泛红,犹豫着不敢接。
殿中寂静,还能听到太子哄她道:“不烫了。”
太子竟然对太子妃如此宠溺?
皇后看着,心中冷笑,最终饮了一口酒。
何语萱也心虚的饮下一口酒。
太子的态度明显,谁也不敢明着反抗。
裴阙干脆不再碰碗筷,又替她舀了一些汤,“尝尝。”
这个点再不吃东西,岂不是会饿坏。
她仍不敢接。
裴阙低语,只让她听见:“再不喝,孤就得喂你了。”
柳盈月终于捧起碗,小口饮着。
不知怎么,裴阙心中高兴起来。
今日之后,谁都会知道他的态度。
就应当让所有人忌惮。
眼见她吃得差不多,便又掏出帕子,替她擦手。
众人感觉没眼看了。
柳盈月心慌意乱,试图抽回手来,却被他攥住。
“怕什么。”
第40章 先睡吧
她的手冰冷,甚至身子也有些发凉。
她在害怕。
前世,裴阙找个理由不来宫宴,而她却只身前来。
他不在的时候,她面临的是什么?
裴阙不敢想,心上不知为什么,很慌。
像是补偿一般,他一次次地替她擦着指尖,“不用怕,我在这里。”
带着安慰和讨好。
周围的人连忙收回目光,像是傻了。
太子这是怎么了,总不会被太子妃给迷住了吧?
坐在上面的太后咳了两声:“哀家总不喜欢看你们吵架,太子娶妻,怎么你们一副看不得好的样子。”
皇后连忙道:“母后,这是没有的事,臣妾是盼着东宫中能早日诞下皇孙,有些着急。”
缙国公亦附和:“臣等,也是为陛下和娘娘着想。”
裴阙冷淡地笑道:“多谢母后挂怀。”
手里还攥着她的指尖,不知为什么,感觉她在往里收。
他连忙低声道:“孤不急这个。”
“……”
有太后坐镇,旁人不敢再拿太子妃来作妖,一场宫宴居然平平和和吃到最后。
散席时,所有人都离太子殿下保持一定的距离。
眼见太子殿下靠太子妃很近,又是哄又是低语,似乎和蔼可亲。
然而低着头的太子妃却不知道,殿下看向外界的眼神中满是威胁。
柳盈月没有留意,只感觉手被攥紧。
掌心相扣,他甚至还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磨了几下她的手背。
柳盈月低头看着鞋面,手中任由他牵着。
预期的羞辱被他全怼了回去。
但她并不想他掺和进这些琐事中。
原本她就不在意了。
裴阙将她送上马车,自己却停下脚步,回身面对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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