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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河一拍手:“我就是有事求你呢。”
李姑奇道:“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想怎么?”
沐云河:“想借你家自行车。”
李姑有点讶异,她家那老破车可是挺大挺沉的:“你会骑车?”
沐云河点点头:“会呀。”
借到了车,沐云河把小弟放进了车前兜里,又把五六片尿布装了袋子背到肩上,骑上车子就去学校了。
小弟性格比较倔强,先前被坏姐姐欺负没吃到鱼的愤怒还没翻篇,便张开嘴巴一路哇哇哭。
沐云河嫌他吵,停了车,把他转个向,面朝前。
于是一路骑车,小弟迎风哭嚎,吃了满嘴满喉咙的风。
等到了学校,差不多也嚎哑了。
沐云河停好车,把小弟从车兜里抱下来,直到此时,才略给予姐姐的关怀:“毛毛要乖哦,不哭姐姐才疼你。”说着又在小脸上亲亲。
弟弟一个小巴掌挥来,直直打在她太阳穴上,表示不接受这种胡萝卜加大棒的阴谋。
一路进了教学楼,直奔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刘老师看见她很诧异,这个成绩还算不错的小姑娘在半个月前就不来上课了。
刘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窄长脸,周身气质十分严肃:“沐云河,你怎么这么久没来了?前几天我去你家家访,你家也没人。这是……”
沐云河道心下了然。久远的记忆依稀冒出来。
她刚失学那会儿,学校老师的确来过家,不过当时父母早已想好了对策,让她躲在屋中,谁来喊门都不让开,装没人。
沐云河羞赧一笑:“这是我弟弟。刘老师,家里不让我上学了,小弟没人带。可是今天翟姿上学前到我家里弯了一趟,说在学校上学很开心,老师教得特别好。我很羡慕,就想能不能带弟弟来学校……”
刘老师叹了一口气。忽然不来学校的学生,大抵家中情况都是如此,是父母不让上了。
说:“你想上学是好事,老师也很理解,但是弟弟不能带来学校,这是校纪校规呀。”
沐云河扯着衣角,深深低着头。
一滴水晶珠子般的眼泪掉在水泥地上。
只见小女孩擦了擦眼睛:“对不起刘老师……”
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半晌,细如蚊呐的小嗓子带上了哭音:“我带弟弟回去。”
说着就要抱着幼童往外走。
刘老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搭上了她的小肩膀:“慢着!”
他叹了口气:“今天就算了,弟弟放在办公室,老师帮你看着,你去教室吧。以后可不能带来了。”
小女孩惊喜地抬起眼眸,挂着泪珠子,黑瞳闪闪:“真的吗?”
小男童交到老师怀里,她几乎180度大鞠躬:“谢谢刘老师!”
沐云河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上午第三节语文课刚开始。
全班的目光刷地向她望来,接着哄地一声。安静的课堂氛围荡然无存,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涨潮一般。
语文孙老师是个女的,二十多岁,戴厚眼睛,资历不深有些压不住课堂气氛。
“安静!安静!”地叫了好几嗓子。让沐云河去座位上坐着。
翟姿正好坐在沐云河的前座,沐云河去座位的时候要路过她。
翟姿的表情先是惊讶,很快又故作无所谓。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竟是互相对彼此笑了笑。
入座后,沐云河附身凑向前座,对着翟姿的后脖子道:“谢谢你啊,你要是早晨不来提醒我,我还想不起要来学校。”
满意地看到翟姿的背影明显一僵。
旁座的同桌叫丁成,沐云河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淡了。只隐约记得这张胖乎乎的小脸,长着一个像果冻一样的鼻子。
丁成对她的回归很是兴奋,但嘴里却没好话,说着什么“哎一个人坐多舒服啊你回来又挤了”“你可不能超过三八线,不然拿圆规扎你”之类的话。
沐云河早已忘记了他叫什么,靠着瞄他课本封面上的名字才算知道。
她也压低声音回道:“我说回来了么?我只是今天来一天,以后还是让给你一个人坐。”
丁成明显地一愣,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哼,不来最好。”
啊。
翟姿果然没骗人。
喜欢她的小男生,好像的确是有的。
课上,孙老师让大家默写课文。
课文虽是在沐云河不在的时候教的,但那时候的她在家里天天抄课本练字,一本书倒背如流滚瓜烂熟。
但问题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重生回来的沐云河当然不可能记得小学课文。
她一手握笔一手撑脸,枯坐了二十分钟,一个字也没写。
默写结束,按照惯例,孙老师让同桌互相批改。
很快,丁成举手起立,向老师揭发:“孙老师,沐云河零分!”
前座的翟姿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是知道沐云河在家里每天描课本的,原以为她会描出个满分,结果居然默了个零分。
不料,孙老师却说:“沐云河一段时间没来上课,没学过这篇情有可原,丁同学你先坐下吧。沐云河,回头把课文补起来,不懂的来问我。”
沐云河这才想起来,这孙老师算是小学老师中对她很不错的了,因为她小学里语文成绩比较突出。说起来,这里面又有一段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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