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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半天不声响。
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位老婆婆,问你找谁呀?
沐云河说,我看见你们家有三轮黄鱼车,请问能不能帮我运一下渔货去码头。
老婆婆岁数有些大了,略耳背,沐云河复述了好几遍,她也只听了个大概。
最后沐云河搞懂了老婆婆的意思。她现在家里人不在,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沐云河就稍微等了一下,大约十分钟后,老婆婆的孙子和媳妇就回来了。
那孙子年轻力壮的体魄,听沐云河表明了来意,一口答应下来,最后谈定说5块钱租三轮黄鱼车,这位小伙帮她把东西运到码头,租到了车,沐云河心里就定了。
重新回到沙滩以后,看到滩涂上同学们分布各处,早已忙活起来了。
丁成正尽职尽责坐在大桶边,见沐云河来了,连忙报告已经有两个人来这里倒过桶了。沐云河说是谁,一会儿给他们算钱。
她往大桶里看了一眼,一些个头不大的小螺里,两只褐色花斑的小蟹在爬。
一开始说了太小的螺是不要的。但说了也是白说,现在还不到抓“品控”的时候。
看着丁成兴致高昂、想要向自己邀功的模样,沐云河莞尔一笑,也没说什么。
她在一只倒翻的桶上坐下来:“丁成,你也去吧。”
丁成的脸蛋忽然变红了:“我、我再待一会儿。”
若坐在这里,丁成自己就没有收获,那就不能换钱,他自己岂不白来?
尽管任命他做“分队长”,但并没有说要给他发工资。
沐云河揣摩着这个小男生的心思:他是想要一点当分队长的好处吗?
如此这样,她倒真该好好考虑一下。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沐云河起了话头
她说今天收工的时间不能太久,她得早点回家,差不多只能待一个小时左右。
沐云河一开口,丁成也像获得了勇气。
他忽然对沐云河说:“沐云河,我想谢谢你。这几天我……我觉得很有意思。”
沐云河侧着头看他。
丁成吞吞吐吐组织着语言:“这些天,我也挣到了一些钱,还做了分队长。你知道,我在班里一向、一向都不是班干部的,然后现在感觉同学们也更加尊重我了……”
他挺起胸膛,目光盯着前方:“谢谢你!”
沐云河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丁成会说这样的话。
再想到刚才自己还琢磨丁成是不是想向她要好处,心里有些歉意。
这天大约只过了不到一小时,沐云河就收摊了。
很多同学还没有尽兴,这样的活动对他们来说堪比课外游戏。沐云河告诉他们明天可以再来,每天都可以来,这才哄好了大家。
收到的海货比昨天略多,大腿高的桶装了两桶半。
沐云河找到那位谈好价钱的小伙子,他骑黄鱼车过来,把几只桶放上去。
沐云河骑着车跟着他,一路来到码头。
晚夏时节是出海捕鱼的高峰期,通常凌晨到上午的时间段才是码头最忙碌的时段。到了一天中最热的下午,通常是码头最冷清的,到了傍晚以后又会逐渐热闹起来。
下午4点多,将到傍晚,又没有到傍晚。
沐云河赶时间,只想尽快出掉手上的货。
码头上还有几个收货的,沐云河来不及比价,找到其中一个看不太出年纪的女摊主。
说话间,感觉和秦翠蓉年纪差不多,但脸上风吹日晒的皱纹更重。
女摊主想把桶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一清点算价,但沐云河来不及。
她说:“姐姐,这些东西你称个重,按斤算价好啦。”
女摊主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叫我姐姐?”
沐云河把头一点:“对呀。”
女摊主道:“我能做你妈!”
沐云河笑嘻嘻道:“就是姐姐。姐姐,好不好嘛~”
女摊主拨了拨几个桶里的货:“你想多少钱?”
沐云河伸出了一根精明的手指头:“1元一斤。”
女摊主说:“你这里面很多不值钱的小螺丝咯,不行不行。”
沐云河用小手捏起一只手掌大的滑腻腻的猫眼螺:“还有这么大的嘛。”
女摊主说:“8毛一斤,我就收了。”
沐云河甜甜一点头:“听姐姐的!”
揣上拿到的82.4元,沐云河飞身上车,往家里冲。
经过这些天的“驯服”与“相处”,这辆老爷车和她配合得越来越好了。
沐云河一边把脚踏踩得飞快,一边盘算。
不能为了继母高不高兴这种事,而天天像这样冲锋赶时间。
还是要想个办法解决。
比如今天这些东西,如果分门别类的算价钱的话,应该能算到100元以上,里面虽然有些不值钱的,但数量也不多,大部分还是蛤蜊、小蟹、蛏子这些能算上价的。不仅这样,里面还有些小的黄鳝、个头还挺大的青蟹、墨鱼、红色的石斑鱼。
还有不少毛蚶,虽然在整体的数量中占比不高,但如果全都捡出来的话,也有小半袋。这个沐云河倒不是想买,主要是她想自己吃。
她有点想吃毛蚶了。
拿回家,养养干净,拿开水一烫出锅。
嫩嫩的毛蚶配着放了生姜的醋,那真的是太好吃了,超级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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