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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靠近封胶的地方,皮封并未封口。她打开这个夹层,取出了一张硬硬的卡片,很像以前图书馆的老式借书卡。
沐云河好奇地翻过卡片,却是愣住了。
那是一张有了年头的毕业证,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竟然是东沙中学毕业证!
是他们这儿的东沙中学吗?
沐云河辨认了一下上面略显潦草的字迹。
毕业证的主人名叫陆花妹,毕业于70年代,没有照片。
事情忽然离奇起来,一瞬间沐云河脑中冒出了很多种可能。
如果就是这个东沙中学,难怪这人要来这里。可能这个陆花妹是他的长辈,出于某种寻根的缘故,他才要来黄沙岛。
会是他的母亲么?这里面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当然,也可能根本不是这个东沙中学,重名只是一个巧合,他来这里的目的与这张毕业证无关。那问题又回归了原点,此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沐云河有些兴奋,感觉自己的“调查”有了进展,找到了新线索。
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毫无疑问,该去东沙中学。
她认为,在过去的两天里,这人可能去过了东沙中学,甚至现在也可能在那里。
之前,沐云河已经从周围八卦的群众口中,得知了此人被黄主任当成大记者的全部经过。
黄沙岛是东海南部的渔岛,二十多年前,黄沙岛上相传要建一个基地,用来给巡航的飞机做中转补给,连规划用地都空出来了。
那前后的十来年里,岛上很多传言,一说大家都需要迁走,又说将来黄沙岛的地位要提升了。
每家每户也都宣传到位,说不要靠近那个地方,如果有陌生人鬼鬼祟祟靠近那儿就要报告。
但最后,那地方只起了几座平房,说要开建,却迟迟没动静,最后不了了之了。
“大记者”来的那天,恰好在那一带附近,拿着照相机左拍右拍。
有村民觉得不对,警觉上前。那人为了自证清白,掏出了工作证,找来识字的人一瞧,居然是华新社的记者,立刻向村委会报告。
如今大家一复盘,认为这张证也十分可疑。
假使那是个坏人,他不能伪造一张记者证么?
但这种猜测在沐云河眼中不大成立。
主要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基地”,班上的男同学调皮去看过。丁成曾告诉她,他亲自把那块地方转了几遍,毛都没有。
沐云河觉得东沙中学才是那个关键点。
说走就走,她把毕业证和笔记本放回原位,单独带上了那张被圈画过的报纸。笔记本算私人物品不能拿,报纸……不算吧?
这报纸她还要研究研究,大不了之后再还过来。
再次下楼时,大厅里的人已经散了。
沐云河走到外面,发现雨小些了,但风还一阵阵地刮。她倒情愿是雨大些,风小些。
东沙中学也不远,大约十分钟后,沐云河就走到了。
这段路虽然不长,但走得她筋疲力尽。
学校没有围墙,也没有大门,校名牌是直接挂在教学楼中央的门洞里的。
沐云河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最后在底楼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人。
一个穿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桌前看报纸,挺面善,灰色的短袖衬衫下摆服帖地束进裤子里,看不出是不是老师。
沐云河敲了敲门,打断了他的阅读。这位阿伯抬起头,见是个小姑娘,很是惊讶:“你有什么事吗?”
沐云河走进去:“老师,我是东沙小学的毕业生,9月就到这里来读书了。我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一个陌生男的来过这边呀?”
在来之前,沐云河觉得那人很可能在东沙中学。
可到了东沙中学,她又不确定了。这校舍之简陋,简直称得上荒凉,完全不觉得暑假期间有谁会特地来。
没想到,老伯说:“有!前天下午来了个小伙子,在附近转了老半天,我问他有什么事,他没说,就走了。”
沐云河来精神了:“长什么样?人很高么?”
老伯说:“可不是!就没见过这么高的人,我得抬头看他。”
沐云河又说:“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老伯说:“是啊,跟明星似的,比明星还强呢。”
沐云河心想,是了是了!她又问老伯:“那您知道陆花妹这个学生吗?她大概二十多年前在这里读书。”
老伯说:“这里的学生可太多了,有,也记不得了。你怎么今天过来呀,外面的天这么坏。”
沐云河不答反问:“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呢?这么坏的天气,还来学校呀?”
老伯笑了:“学校不得有个人看着么?”
沐云河问:“那您是门房,还是哪位老师?”
老伯笑道:“我是副校长。”
沐云河一滴汗。看她这嘴!
自从遇到了那个人后,她感觉自己的智商有所下降。
告别副校长,满口答应就回家,沐云河又离开了东沙中学。
天色很暗,云压得很低,但风雨却小了很多。
风雨一小,街上的人又多了起来。
沐云河打算回家。
虽然她掌握了一个线索,论证了这个线索,但只是阶段性满足了好奇心,又引发了下一阶段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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