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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沐云河,这两年他们还在山上种了竹林,现在的北山可比以前好多了。就是这片的路不好走,竹子砍下来也很难运出去。他打算等竹子再长两年,搭个竹屋,那夏天可就清凉了。
进了山,原始状态的林叶茂密,风雨一下子小了。
只是四面八方树叶沙拉沙拉的巨大响声有些骇人。
干走路无聊,所以一路大叔都叭叭叭地说话。
他告诉沐云河,山上有个野洞子,风景可好,里头还有山泉,“你哥要是找到了那个野洞子,倒也能过几天,你不要着急。”
又说那个野洞子往里走到头,能把山给走穿,那边的洞口直接就对着大海,可美可美了。
过了一会儿,又换了话茬,开始抱怨台风淹他家的西瓜。
说以前的台风更厉害,淹过一次他家的西瓜,这两年没来他侥幸今年再种,结果台风又来了。不过凭他的经验,没有以前那次的厉害。
他们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忽然之间,山林间的风明显变大了。
满山的树像活了一般抖动,树叶声竟然抖出了古战场千军万马的气势,连脚下的山体似乎都微微震动起来。
山好像在摇,台风把山都吹得摇了?还是她的错觉?
沐云河抱住一棵树才勉强稳住身形,岂料这时,旁边一颗比脸盆大的树忽然折断了!
她眼睁睁看着断树朝另一头倒下去。
这要是往她这边倒了,不堪设想!
大叔的脸色变了变,但口中还是说:“没关系,没关系。这种树别看样子粗,蛀了虫里面是空的,风一吹就倒。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现在,除了风,雨也变大了,几乎变成了暴雨。
如果说在空旷地带,风比雨麻烦;那么在这样的山上,就是倒过来,雨比风麻烦。
太多雨水会冲烂泥土,不仅让路变得泥泞,还增加了山体滑坡的风险。
台风期间,本来天色就暗,再被高大的树林子一挡,暗得简直像黎明。
此时,大叔改口了。
他说:“小妹,我觉得你哥可能不在这山里了,要不咱们还是下去吧。”
沐云河有些意外,这是打退堂鼓了?如果连大叔都觉得应该回去,那说明这山里确实是不能待了。
她也觉得这台风一下子变得很厉害,这样激烈的程度像是台风在哪个地方登陆了,遭遇了强大的回南风,所以一下子才猛烈起来。
但是沐云河并不想就此折返。
首先他们已经走了挺久了,再回去也是一件大工程。而按照大叔的说法,野洞子就在前面不远了。
她带的物资还挺充足,这风雨有一阵没一阵的,他们去那里先避一避,不是更好?
沐云河这样对大叔建议了,大叔却道:“我刚说了在前面,那是对于好天来说,这样走的话,还得走一会儿呢。”
沐云河说:“可是总比往回走近吧?现在路滑,往下走更危险呢。”
大叔想了想,说:“行。”
大叔在前,沐云河在后,两人继续顶着怪风往前走。
结果没想到走着走着,沐云河就看不见前面的人影了。
她喊了几声,尽管已经用了最大的音量,但立刻被吞没在这满山树木的咆哮声中。
越来越多的断树出现了。
沐云河以为她和那个大叔走散了,仍然不停地喊这个大叔,试图在周边寻找他。
她担心这个大叔的安危。毕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进山的,可别遇上了什么危险。
就这么不知走了多久,沐云河突然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行了。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她身上浸了水的包也突然变得无比的沉重,每一步走起来都比之前要累上许多倍。
她这个精力充沛的小身体,好像在须臾之间就没了能量。
沐云河想,不是吧,难道我遇到过危险了?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心里倒也不是很慌。大叔不是说野洞子就在附近了吗?
说不定那个大叔找不到她,就会去野洞子,她也得快点找到野洞子才行。
然而连两百米都没有走出,沐云河就彻底走不动了。
她在地上大约坐了五分钟,想休息一下,结果五分钟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她不得不解下自己的包放在地上,记了一下大概的方位,然后不负重地往之前大叔说的方向走。
在沐云河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山洞的入口出现了。
发现山洞的一刹那,沐云河喜出望外,接着她就被一道风猛地刮到了洞口,用双手扒住洞壁的凸起,才没有被直接吹倒。
她扶住洞壁,一边喊着大叔的名字,一边往里走。大约往里面走了十多米,山洞拐了弯,风才一下子小了。
沐云河呆住了。
在她面前,是一个宽阔的山洞,狭窄的洞壁到这里豁然开朗。
洞里有一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不是大叔,而是她在找的那个——“哥哥”。
第40章 野洞子
骤然照面,四目相对。
沐云河一滴汗。
刚才在风雨里晕头转向,她只想着找到大叔来领路,把这位忘了。
这就尴尬了。
嗯,她好像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出现在了这里。
本来如果有心理准备,还是可以打打腹稿预演一下,但现在一时半会儿,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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