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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惠嫔忍无可忍了,压着不悦说道:“太子殿下怎么能对兄长如此……今儿保清的脸上都被太子殿下咬出血了,太子殿下不去看看兄长也就罢了,还要打人是否就太过了些?孝悌二字乃为人之根本, 更何况太子殿下乃大清储君, 更应当以身作则做好表率才是。”
这话可就诛心了。
孝悌乃为人之根本, 这意思不就是说太子甚至连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品德都没有,身为大清储君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林诗语看着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太子身为大清储君, 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嫔跳出来指手画脚斥责教训了?惠嫔, 你逾越了!”
“臣妾不敢!”惠嫔一惊,忙跪下辩解道:“臣妾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好才一时口无遮拦,纯属无心之失啊,还请太子殿下和贵妃娘娘恕罪……”
林诗语却不吃她这一套, 只冷冷地盯着她瞧, “为太子好?太子若当真有何不妥之处, 下有百姓评判上有皇上管教, 还有那一众文武百官劝谏, 你又是谁?你配吗?况且你究竟藏着什么肮脏心思当真需要本宫点明吗?两个孩子再寻常不过的打闹都能被你抓住机会来作妖使坏,对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如此满怀恶意的攻击,你可真够能耐的,为那点小心思连自个儿的脸皮子都抹下来揣兜儿里了。”
这不就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
惠嫔气急,脸色一时青黑红白变换个不停,可真真是精彩极了。
“贵妃娘娘当真误会了,臣妾……臣妾不过是爱子心切,看见保清脸上血淋淋的伤口就一时冲动……”
林诗语却不理会她,只低头问小肉团子,“保成乖,告诉贵额娘,今儿你们兄弟两个是为何打起来的?”
胤礽缩在她的怀里,瘪瘪嘴红着眼眶说道:“保清说贵额娘有了亲生的儿子之后保成就没有用了,就不会再疼保成了,保成一生气就打了他……贵额娘,保成不是故意咬他的,是他太坏了,他笑话保成是没有额娘疼的小可怜,保成再也不想理他了……”
见他含着泪一脸可怜巴巴又惊惶不安的小模样,林诗语可是心疼死了,搂着他轻拍安抚,一双眼睛却狠狠瞪着惠嫔。
惠嫔也懵了,这才想起来她压根儿没好好问清楚究竟是什么缘故,只打心底觉得自家儿子不会有错,且又是吃了大亏的,于是就理直气壮的上门来了,却谁知到头来结果竟是自家儿子嘴太贱?
一时无语,但想到自己这一趟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挑事的,结果却竟是被一通连消带打弄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心里头委实郁结得很,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无论如何都下不去。
然而任凭她再如何郁结气不顺,却也终究只能铩羽而归,羊肉没吃着反倒惹来一身骚说的就是她了,脸蛋子简直是被打得啪啪作响,直到回了自个儿的延禧宫里还仍觉得火辣辣的疼呢,进屋关上门就狠狠砸了一通发泄,只气得当天的晚膳都没沾一口。
纵然心里头再如何警醒自己不能步太皇太后和乌雅氏的后尘,但这份恼恨混杂着忌惮却仍是在止不住的暗暗发酵,指不定哪天就会不知不觉中爆发出来了。
而这时的林诗语心情却也并不多好,好不容易将小太子安抚住送走之后,那脸就沉了下来。
倒也不是生什么气,而是烦恼的。
“孩子是好孩子,可架不住总有风言风语往耳朵里钻,想丝毫不受影响当真是太难了。”
保清或许纯粹就是嘴贱瞎撩拨人,但其他人呢?说的人多了,落在心里多多少少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渐渐地隔阂也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出现了……成年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小孩子呢?
“后宫里头向来就是这样一个是非之地,无风还要掀起三尺浪呢,何况如今娘娘这一有孕……”余嬷嬷建议道:“不如娘娘抓住些嚼舌根的狠狠惩治一顿,叫那些闲得发慌的奴才知道厉害了他们自然也就该消停些了。”
“是该收拾收拾了,尤其是毓庆宫的奴才,这些人日日在太子身边伺候着,但凡有点什么小心思那影响太大了,不过……去叫小喜子进来。”
不一会儿,圆咕隆咚的身影就钻了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
“你寻个机会悄悄去找一下你干爹,注意别声张了……”林诗语轻声嘱咐了一通之后说道:“此事办成记你一大功,重重有赏。”
小喜子当即拍着胸脯连连保证,“娘娘放心,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林诗语满意地点点头,叫他退了下去。
不必细究都能想到的,毓庆宫定然有保成的皇额娘留下的奴才,这原也不打紧,可问题在于那些人效忠的是谁,究竟是仁孝皇后还是赫舍里家族?
若是单纯效忠仁孝皇后,太子跟她这个贵妃处好关系他们应当也是喜大于忧的,毕竟她的特殊情况摆在这儿,只要是对太子有好处的想来他们也不会从中作梗,但倘若这些奴才效忠的对象是赫舍里氏一族,那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赫舍里氏一族的未来全都寄托在这个小太子的身上,奈何如今中间没有了仁孝皇后链接这份关系,那他们就只能趁着太子年幼时以母族身份好好亲近亲近,将这份感情建立起来,如此将来才能方便行事。
想也知道,赫舍里氏一族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太子的心被别人笼络过去的,势必会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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