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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泽乖巧趴好,感受着背后有力的手掌拿着帕子搓他的背心,漂亮的眼眸里却在烛火中闪过一丝怨恨。
    连一只鸟都比他重要。
    他被伤成这样,义父还要护着它。
    我果然在你心中,比不得那个傻子,也比不得那傻子的鸟吗?
    柳明泽眼眶泛红,阴狠地咬住唇。
    他原本命如蝼蚁,好不容易从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爬出来,爬到这人的身边,站在光明之下,他绝不会再回去,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与自己争这份父爱。
    旁支那些杂种不行,柳逸尘这个傻子也不行!
    柳恩利果然在大公子院里守了柳明泽一夜,这一夜里,他始终没有停歇,一直用浊酒擦拭柳明泽的身子、虎口、额头,见热度上来一点都紧张万分。
    看着小孩烧红的脸蛋在睡梦中备受煎熬,柳恩利就心疼的不行。
    他想起初见这孩子的时候,穿着破旧的衣衫,虽然拜见他时梳洗过,但还是在耳后、脖子处可见污垢,破衫之下隐隐露出被虐打的伤痕。
    每每想到此,柳恩利就对柳明泽更疼惜一份,他来到柳家,不管日后是否能够成才,是否能够担负起柳家家主的责任,他都不应该亏待这个受尽凄苦的孩子。
    父子一场,终究是缘分。
    而且……,柳恩利看向床上的孩子,他暗暗观察此子一年有余,此子为人和善,处事公正,深得府中下人的尊重,对身为父亲的他敬爱,对身为阿弟的尘儿关怀备至,实在是难得的好孩子,柳恩利这才放下戒心,全然信任他。
    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涉世未深,能有什么心机呢。
    柳恩利笑笑,摸了摸柳明泽的额头,见温度终于降下去了,才安心的靠在床柱上小眯一会儿。
    明日,他还要起早出去谈生意,可不能起迟了。
    此时,花园里。
    江雯雯叼来了一口小锅,一只碗,一个小面板,还找到了火折子,她用石头搭了个火塘,捡来了小树枝塞进去,小锅放在上面,就差把火折子吹燃。
    然而鸟喙吹不出风,倒是让她有些犯难,火折子点火是最方便的,最重要的是她也不会打火石啊。
    江雯雯将火折子的盖子咬下来,将火折子叨在嘴里,端口从前,她压低身子,翅膀微微张开,猛地向前冲去,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再加速冲回来。
    她要利用奔跑中产生的风能,将火折子吹燃!
    充满干劲的灰鹦鹉迎风狂奔,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掌握一些技巧,在即将虚脱之时终于把火折子给吹燃了。
    江雯雯:真他娘的不容易啊。
    赶紧将小树枝点燃,这火塘火力有余,但足以将蜜块炼化。
    为了怕厨房的人发现蜂蜜和山楂粉少了,江雯雯一次也不打算做多少,那药罐里的容量,顶多能放四十来颗小药丸。
    江雯雯按照一比一点五的比例,将需要的山楂粉和蜂蜜块取出,蜂蜜块放到小锅里慢火熬炼,山楂粉放在二大碗里备用。
    她并没有加白糖,这里没有防蛀牙的牙膏,小孩子家家的少吃糖对牙齿好。
    江雯雯叼着树根慢慢搅拌锅里的蜂蜜,金黄色的蜜块在慢火的熬炼下慢慢融化成红褐色的蜜水,江雯雯紧张盯着蜜水,见到气泡后立刻叼起锅移开火塘。
    蜜水炼制最关键的就是这起锅的时辰,若是满上一点,三秒钟不到蜜水便会扑出锅来,到时候好好的一锅蜂蜜就全毁了。
    将滚热的蜜水倒入山楂粉中,然后搅拌,揉搓,渐渐就可以显现出山楂丸的深色色泽。
    江雯雯的爪子实在不适合揉面团,她还专门跑去水缸里好好洗了洗自己的爪子,她忍着烫,跳到碗里踩啊踩,将面团踩的光滑,心里默念:崽崽儿,妈妈可是洗过脚的,你千万别嫌弃。
    她折腾了一晚上,终于艰难地将山楂团一点点搓成山楂丸,用了一点点白糖滚上糖霜,跟柳明泽手里的药丸相差无二。
    她掏出早就偷出来的荷包,将山楂丸全部放进去,只等找到机会跟柳明泽手里的药丸换掉,就大功告成。
    忙乎了一晚上,江雯雯把工具藏到墙洞里,又将蜂蜜罐子和山楂粉拖回厨房,放回原处,这才背着荷包一摇一摆地跑回崽崽儿的房间,将荷包藏好后,跳上床钻进崽崽儿怀中。
    她实在太累了,躺进崽崽儿香喷喷的怀里后,很快便睡着了。
    云二丫醒来时,就看到少爷的大鸟躺在少爷的脸庞,睡的小脖子都歪到翅膀下边去了,煞是可爱。她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鸟头,手感跟想象中一样好。
    保护了小少爷的大鸟,深得云丫头的喜欢,她起身出门去打热水,一会儿少爷醒了,她还要伺候少爷洗漱穿衣,天边刚刚泛白,小丫头打着哈气去水房去水,竟然碰到了大公子院里的慧兰。
    云二丫福了福身问好道:“慧兰姐姐早。”
    慧兰也福身回去,只是表情淡淡,显然不太愿意搭理云二丫,她可还记得大公子受伤,都是摆她主子所赐,自然不会给云二丫好脸色看。
    云二丫也不在意,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在人牙子手里的时候,有些人心情不好还虐打她呢,这时候只要不吭声,对方就觉得没意思放过你,去打别人了。
    云二丫应对这种情况十分有竟然,所以不管慧兰的眼白翻得多高,她都当眼瞎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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