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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肌玉肤染了水汽,更显白璧无瑕,一双杏眼不悦地瞪着,清眸流盼,便是百般难描的灵秀,因着男装又具一丝英气。被雨水沾湿的身姿婀娜蹁跹,延颈秀项,束腰翘臀,修长合度。
她轻抬纤纤玉手,伸出两指弯曲,像是鹰爪,朝那男子指了下,双眸凌厉,举止潇洒,逸宕不群,接着她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怪那男子的眼神太过炙热和霸道。
这时,亭子外传来文汐的声音。
文榕榕立刻推开人群跑了出去,接过文汐递过来的伞就跑。
文汐:“又又跑?”
文榕榕:“……”来不及解释了。
亭中。
角落处的男子抖擞地挥开折扇,一身华服熠熠,大步站到刚才文榕榕站立的地方,看着地上的水渍发呆。
抬头,他颇有兴致地朝身侧的男子说话。
“清煊,她刚才那个,”他比了一个两指弯曲的鸡爪手势,继续问道:“是什么意思?”
清煊:“……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华服公子继续做了摸脖子的手势,“那这个意思呢?”
清煊:“敢说出我的秘密,你死定了。”
华服公子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深深地拍了下清煊的肩膀,“国师大人,本殿给你一个任务,务必找到此女子。”
这华服公子是祁朝的太子殿下夏侯榆,从出生至今,从未被拒绝,从未失去,更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清煊上前几步拱了拱手,将殿下的话应下。
不久后,小厮送来了伞,清煊跟在夏侯榆的身后,步入雨中。
油纸伞下,一袭鸭卵青丝长袍,一顶同色系的淡色斗笠,以梅花纹玉簪固定,纱笠过膝,气质矜贵,却又飘渺如烟雨,胜过仙人。
他便是被当今圣上奉上尊神的国师大人,清煊。
*
文府的南苑,位于文府最南侧的院落,是五姑娘文榕榕的住处,可谓是府中一处独立偏僻的院落。南苑前建了一个大庭院,放眼望去是假山池水,花圃林木,亭台楼阁,南苑正被这个大庭院隔开,而其后是一大片的竹林,竹林后即青灰色的围墙,直通弄巷。
凭着三脚猫的功夫,文榕榕和文汐翻|墙回到屋中,两人皆换上女装。
此时,八卦薰笼燃着熏香,屋内也温暖了起来。
文榕榕乖巧地坐在绣墩上,仰着小脸,任由文汐捣鼓,一边说到亭子中的事情,气鼓鼓得很。
“那人一身华服该是个富家公子,可那双眼睛真是比金鱼的眼睛还秃,牢牢地盯着别人看,忒没礼貌。那大冷天也随身携带折扇,嗤,爱装风流的纨绔子弟。”
文汐手里点着驼色铅粉,一点点往文榕榕如雪的肌肤上点,心里倒是蛮能理解那个公子哥的,她家小姐这身姿往那一站,谁能忍住不看?
嘴上,当然还是得帮着小姐一起骂,“不过,他看见了小姐你女扮男装的样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若是被老爷和大夫人给发现了……”
“那倒不会。”文榕榕眨着眼眸,“不过是一面之缘,他还能到处找我不成?再说了,谁能把京中的陌上玉赖皮小白脸和文府我这嫁不出去的黑土五姑娘,联想起来呢?”
文榕榕说完,为自己的机智摆了摆手。
“也是。”文汐点着头,继续忙碌手中的活,但心里总觉得小姐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片刻后,一张顶着驼色黑气面容、头戴小花、身着白色衣裙的文府五姑娘文榕榕就诞生了,那肤色再加上那白衣飘飘,何止一个“土”字了得。
文榕榕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拨了拨胸前的长发,甚为满意地扭了几下腰。
“可谓是人间美色……”文汐拍了拍她的束腰,两人继而有说有笑地搂在一起。
正是如此,文榕榕隐藏了自己出色绝美的容貌,才能在文府安安稳稳地生活,令她,差点忘记人心的险恶。
*
今日晚膳,大夫人特意一大早就通知了下去,所有人须得一同来膳堂用食,除了文华清老爷在宫中议事无法参加,其他人不得缺席。
到了饭点,文榕榕是最后一个姗姗而来。
席间,一名艳丽的妇人没好气地瞥了文榕榕一眼,“不容易啊,等了这半天终于把五姑娘给等来了。一屋子的老老少少就等你一个人,你还真是教养得当。”
她拢了拢耳边的发,故作姿势。
“抱歉我来晚了。二姨娘,我亲娘死得早,是大娘一手把我带大的。”
言下之意:你骂谁呢?
随着委屈细腻的话音落下,文榕榕落座,乖巧地一一喊过长辈,“大娘,二娘,大哥,三姐,四哥。”
众人一一微笑应着。
大夫人姬如梦不满地瞥了一眼梅姨娘,温和仁善的眼中带着一丝警告,然后她看向众人,可以开始用膳。
文榕榕坐在最末,左侧是三姑娘文霜霜,两人今年均是及笄之年,问求嫁娶之事,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文霜霜是大夫人所出,掌上明珠,生得花容月貌,一袭白衣恍若仙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她有次出街身穿一袭白衣,头戴花冠,因而被选上京中第一美女。
花冠加白衣飘飘的造型,一下跃为各家贵女心中最爱,纷纷效仿。
上门求娶文霜霜的人,更是将文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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