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页
“难不成,你也是那群贼人的同党?”夏侯榆说着,朝行刑台上的三人看了一眼,气势凌然,丝毫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一封诏书,又能如何?
只要夏侯雪在行刑台上,他今天就务必要砍了他的脑袋!
“孟爱卿,还有何话说吗?”夏侯榆轻轻转身,信步朝台阶上走去,刚踏步上台阶,身后又传来孟夫子的话。
“老臣无话可说,但有人还有话要说!”
就在此时,寂静的人群又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走来三名男子,为首的男子打着油纸伞走在雨中,仿佛不是在行刑台附近,而是在小巷中漫步。他一袭鸭卵青丝长袍,一顶同色系的淡色斗笠,以梅花纹玉簪固定,纱笠过膝,气质矜贵,却又飘渺如烟雨,胜过仙人。他便是被先帝奉上尊神的国师大人,清煊。
焦溪和宿鹿像是守护者般,紧跟在他的身侧。
国师大人死而复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人群沸腾了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皆是震惊不已。
——尊神大人还活着!?
清煊的出现,更为不镇定的人是夏侯榆。
处死清煊是他的第一步计划,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计划,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他不可能还活着!眼前这个人,肯定是假扮的!
“你是何人,装神弄鬼??”夏侯榆眯着双眸,一步步走到来人的面前。
清煊站定,轻笑了一声,“圣上这么快就把微臣忘记了吗?”
话音刚落,夏侯榆的脑中轰得一声,被一种熟悉的气势震慑住——那人只是负手而立,淡笑轻语,已然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你,没死?”夏侯榆被这一变故气得咬牙切齿。
清煊淡淡点头道,“圣上很怕见到微臣吗?还是怕这一封诏书的内容现世,怕来不及斩了逍遥王爷,怕被世人知道你弑父夺位,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你如此急着砍了逍遥王爷,就是怕他剁了你的皇位吧?因为你知道这封先帝诏书中真正的传位者,乃是逍遥王爷——夏侯雪!”
“可是如此?”
此话一出,百姓们又炸开了锅,且不断有百姓赶来瞧热闹,议论声更加放肆。
“荒唐!”夏侯榆冷哼道,“逍遥王爷是个傻子,父皇怎可能传位于他?传位给一个傻子呢?”
“可若是他不是傻子呢?”清煊始终气定神闲,慢慢道,“先帝知道他心智正常,传位于他,可你知道了却心有不甘,故而杀了文太傅和先帝,以此嫁祸给我。你这一石三鸟的计谋,厉害得很。你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可文韶无意之中发现你藏起来的诏书,你又用他做饵,引逍遥王和王妃上钩,又是一招一石三鸟,稳固你的皇位。”
“我说的,可有半点差错?”
“说得好。”夏侯榆朗声一笑,似乎并不害怕,淡然道,“实在是毫无破绽,可你是反叛的逆贼,你说的话有谁信?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这封诏书就是证据!”清煊高声说着,又顿了一下道,“我,也是证据。”
说着,在夏侯榆略带疑惑之时,清煊的手握着斗笠的边缘,慢慢向后退去几步,同时一点点摘下斗笠。一头黑发垂落,他慢慢抬头,赫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夏侯雪!
可……夏侯雪分明在行刑台上啊!
他到底是谁?难道行刑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夏侯雪?那么,夏侯雪和清煊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竟然是同一人吗?!
夏侯榆震惊又错愕,眼神在行刑台上的夏侯雪和眼前的夏侯雪身上转来转去,像是见到怪物一般,最终说了一句,“好啊,好得很,原来一直是你!”
“是本王,你难道以为只有你会易容术吗?”夏侯雪轻轻抬着下巴,“本王便是国师大人清煊,而本王从来没有傻过。”
“当年,本王为了救先帝而受伤,确实危在旦夕,但幸好得救,只是为了引出幕后黑手才不得已隐藏了身份。与此同时,本王也一直在寻找生母,不过本王知道,生母已然被当今太后毁尸灭迹,根本毫无证据。而你呢?当年下了死命追杀本王和先帝的人,便是你。”
“因为你知道,先帝早就有意将皇位传给本王。”
夏侯榆不甘示弱,高声回道,“这些都是你信口开河的话,你可有证据?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朕所为?”
“当然有!”夏侯雪刚说完,贺棕便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拿着一叠纸张,上面记载着当年夏侯榆为了买凶杀人与凶手签订的白契。当年的夏侯榆还不是太子,所以用的是皇子的印章,每个皇子都有单独的印章。
白契上的印章,便是大皇子夏侯榆。
贺棕将白契摆到夏侯榆面前,然后又交给孟夫子他们查看。
“这是物证,你如果需要人证,本王立刻把他们带过来。至于你是如何杀了文太傅和先帝的,在场之中自然有人能证明。”
这个人便是文霜霜。
她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文榕榕、夏侯临以及伯宣王,而夏侯榆在看到被策反的文霜霜之时,已然是脸色青灰。
至于夏侯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夏侯雪闹掰,那不过是一场戏,一场为了令夏侯榆放松警惕的戏码。如此,夏侯临才能摆脱他们的眼线,自由出入燕京城,去寻求伯宣王的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