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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不想告诉他,故而她也没有多问,安心养好身体。
这一胎,夏侯雪属实不情不愿,因为他怕文榕榕身体再度受损,所以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就好像文榕榕是易碎的瓷瓶,到哪里都得有人护着。
终于等到了生产这天,等到娃娃落地,发出一声惊天的哭声,夏侯雪那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是个公主!”
他飞速跑进宫殿内,只是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娃娃,立刻到床边看了看文榕榕,心疼道,“以后再也不生了。”
“莫胡说。”文榕榕虚弱地笑着,看着他满头的汗水,似乎并不比自己的少。
过了一会,产婆抱着孩子安置到偏殿内。
一名身着月华白锦服的小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瞪着圆溜溜的双眸,好奇地看着刚出生的女娃娃。他双手搭在床前,小小的身体往前凑去,脑袋左歪歪右歪歪,像是要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么小一只?”他嘟囔了一句。
这时,“太子殿下,您来了。”大宫女代荷走了进来。
他连忙站直,回过身来,轻轻嗯了一声。
同时走进来的文汐看着他那又憋屈又可爱的模样,调侃道,“殿下你不是一直闹着不想要小弟弟小妹妹吗?怎么跑来偷看小公主了?”
“我是不想要,但,我看一眼怎么了?”太子傲娇道。
这时,本安静的小公主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模样看起来异常痛苦。
太子吓得退到了一旁。
代荷和文汐立刻上前查看情况,两人对视一眼后,代荷离开去请御医,而文汐留在此处照看。
小公主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得直叫人心疼不已又思绪混乱。
太子慢慢挪步上前去查看,看了一眼小公主皱巴巴的脸,莫名慌了起来,心里反而想着:妹妹,你别哭了,以后哥哥带你玩。
后来,进来了一群人,太子看到了父皇母后,但他们压根没空理睬他,再后来,他被人带走了。
过了几天之后他才知道,妹妹刚出世就生病,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病情反复不定,可能活不过十二岁。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很想跑去看看妹妹,很想抱抱她,很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
*
五年后。
秋日高阳,微风拂面,偶有虫鸣。
一名身着玄衣的少年,约莫十来岁,身形高挑挺拔,那双桃花眼透明清澈,只见他走两步就拉着身前的小女孩,口中不住地念叨,似是过分担忧。
“阿幸,你慢点。”
“阿幸,慢点走,不要在石子路上跑……”
“哥哥,你是不是过分紧张了呀?”小女孩转过头,眨着明亮的双眸,脸颊红润而又微微饱满,樱桃小嘴撅了起来,撒娇道,“神医大叔叔说了,我的身体好很多了呢。”
“那也不能大意。”夏侯渊拉着她的手,小脸严肃。
他是太子殿下,是未来储君,而她是他唯一的妹妹,是所有人珍爱的小公主,自然宝贝得很。就连她的名字——夏侯幸,也取自“幸运”之意,是带着所有人的希冀和期盼的。
“可这里没有危险哪。”夏侯幸拉着他的手,晃悠晃悠着,小小的身体也跟着摆动起来。
“这哪里没有危险?!”夏侯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石子路不平坦,你走得太快会摔着。”
“哪里不平坦了呀?”夏侯幸一下甩开他的手,在石子路上跳来跳去,就像一只可爱的小麻雀。
就在她蹦蹦跳跳之时,不远处走来一名少年,一身白衣绝色,恍惚间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他叫温阳,是夏侯雪请来治疗夏侯幸疾病的神医之子。
人如其名,温和如冬日暖阳,却又带着驱散不开的冬日寒气。
彼时,他已至夏侯幸的身后。
“小公主,又调皮了?”他微微翘着唇角,带着笑意,双目明亮,却没有焦距,而是用耳朵辨别声音。
“是温阳哥哥。”夏侯幸闻声,脸庞如花,一个蹦跳回转,直接面向他,而玉石小路总是滑溜,她一下没站稳,歪歪斜斜就要倒下。
温阳伸出手臂,闻声辩位,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住,然后笑着松开手道,“小公主,不能调皮。”
“是,我不调皮,我很乖的。”夏侯幸看着他,歪着脑袋,似乎在等他奖励的话。
温阳没有说话,而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夏侯幸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夏侯渊一脸敌意地看着温阳,走到妹妹身旁,将她拉了过来,小声嘀咕,“我说了多少遍都听不进去,这小子随便说一句,你就听了。我这个哥哥还不如一个外人。”
“哥哥~~”夏侯幸拉着他的手继续撒娇,尾音绕啊绕。
“你这一声哥哥,我还能拿你有辄吗?”夏侯渊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又拉着她小手,往前走去,“走啦,父皇母后还在等我们呢。”
夏侯幸嘻嘻笑了起来,边走边回头看向温阳,道:“温阳哥哥再见。”
“再见。”温阳微微抬头,大致看向声源之处。
*
夜间,秋风带着丝丝凉意,舒爽沁人。
晚上,神医按照既定时辰来到公主寝殿替她施针治疗。自她出生后四年以来,每三日一次针灸治疗,每五日一次药浴,从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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