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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暖和,他行尸走肉般的下了床,双臂懒懒地张着,如假人一样任由丫鬟们给他套上一层一层精致的服饰。
这是陈译禾穿越的第十一天,穿到了同名同姓,甚至连长相都一模一样的这个朝代的陈译禾身上。
原主是在青楼里跟人争抢花魁时,情绪激动从楼上跌落了下来的,昏迷三天,再睁眼,芯子就换成了二十一世纪的陈译禾。
B市大名鼎鼎的富二代成了广陵府有名的纨绔,陈译禾是无所谓的,在哪个世界当大少爷不是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明日再说!
况且古代纨绔子弟的生活比现代骄奢多了,连穿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真正做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陈译禾适应得很快,也没法追究什么穿越的原因,就这么着吧,以后给陈金堂和钱满袖养老就是了。
陈金堂与钱满袖是原身的爹娘,丫鬟说的夫人就是指钱满袖了,还不到四十岁,对这个独子宠溺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把儿子抱在怀里。
陈译禾毕竟不是本人,本着男女有别的原则能离她多远就是多远,一听丫鬟说她要亲自来喊,这才强迫自己起来了。
而今日必须早起是因为他要成亲了。
早先刚穿越过来时他还在犯迷糊,加上身上有伤,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刚一下地,被告知要成亲了。
他倒是想反对,可是这时候送亲的队伍已经快到了,再怎么反对都没用了。
钱满袖是这么说的:“那可是京城苏参政的嫡女!书香门第,饱读诗书!你姐姐好不容易给你求来的!”
“上天保佑,咱们家终于有个会读书的了,回头生个大胖小子,打小就好好教养,以后考上状元当大官!看谁还敢看不起咱们家!”
陈家是商户,陈译禾上头有个姐姐叫陈轻语,前几年阴差阳错进了宫,三四年的功夫成了皇贵妃,独享恩宠,距离皇后的位置就差那么一步。
就差那么一步,却迟迟到不了,因为出身不好。
皇帝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才情横溢、家世显赫的美人儿,商户出身的陈轻语能走到皇贵妃这一步,已经能称得上是“宫斗达人”了。
这新娘子,就是陈轻语专门为弟弟求来的,一道圣旨下来,从定亲到迎娶,一个月走完流程。
新娘子名叫苏犀玉,殿前参政苏铭祠的嫡女,据说是名满皇都的才女,不管家世、性情还是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陈轻语以贵妃的身份逼迫,人家这么抢手的姑娘,怎么都轮不到陈译禾来娶的。
想到这,陈译禾起了兴趣,他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高门贵女,究竟是什么模样。
婚服繁琐,汤嬷嬷瞅着陈译禾耐心即将耗尽,拧了下丫鬟把人推开,想要自己上手伺候大少爷更衣。
陈译禾眉梢一皱,不耐道:“嬷嬷你别动了,小丫头快点!”
“是。”汤嬷嬷退了回去,扫了一眼几个丫鬟道,“听见少爷的话了吗?都手脚麻利点!”
丫鬟们诺诺应了,动作快了许多,理衣襟的、整理腰带的、挂环佩的,还有一旁端着金冠与梳篦蓄势待发的,让陈译禾有种身在红楼的错觉。
等丫鬟给他固定好头发,正缠上红绸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隔着老远大喊:“儿啊,你好了没有?天都大亮了啊……”
是钱满袖。
汤嬷嬷迎了出去,“好了好了,马上就好,咱们少爷今日英俊得很……”
喜服是钱满袖特意找的广陵府最好的绣娘赶制出来的,赶工匆忙,今天才第一次真正上身。
钱满袖进来时,丫鬟正好收手,她一见陈译禾就把人拉起来转了两圈,高兴道:“不错,这喜服做得真好,正好合身!嬷嬷啊,等会再给绣娘打赏点银子,正好散散喜气!”
陈译禾身穿绛红黑金滚边锦袍,头戴攀缠着连理枝的金冠,金色枝叶沿着乌黑发丝爬到鬓边,衬得人俊朗中多了几分贵气。
偏偏他站没站相,钱满堂一松手他就瘫回了榻上,翘着腿懒散道:“天才亮,我再睡会儿,等拜堂了再喊我。”
“儿啊,你可不能再睡了!宾客马上就来了,你得去见客!”钱满袖急了,连忙招呼丫鬟们把他拉起来,“今日可不能胡闹,你姐姐还从宫里派了人来,不能给她丢脸面!知道不!”
毕竟用了人家儿子的身子,怎么说也是陈译禾理屈,只好顺从地跟人去了堂前。
陈家祖上本就是广陵府有名富商,更别提家里出了个东宫娘娘,不管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广陵府大大小小的商人都带着笑脸来道喜了,连知府大人都亲自来了,热闹非凡。
气氛在一列银甲侍卫到来时拉到了高潮。
侍卫林列,气势逼人,领头的于门前下马,高声道:“羽林军奉陛下与陈贵妃之命前来道喜,恭贺陈少爷大婚!”
皇帝派人送了数十箱贺礼过来,由侍卫亲自送入库中,来贺喜的宾客们伸长了脖子也没能看到贺礼都是些什么。
不少人都红了眼睛,盯着陈金堂一家三口跟看碗里的肥肉一般,就差流口水了。
钱满袖得意得下巴快抬到天上去了,陈金堂没她那么夸张,但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按现在这阵仗,估摸着陈老爷马上就是国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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