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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译禾听到这儿,才明白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她偏心苏犀玉吃醋了,顿时无语。
钱满袖仍深沉道:“你不是姑娘家,不知道姑娘家嫁人有多难,这要是嫁错了人,后半辈子就全完了。”
“当初我也是无亲无故一个人嫁给你爹的,本来以为你爹是个没出息的……”
“……好像真的没什么出息……”她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道,“嗨!我十六岁半嫁过来,跟你爹一起守着俩铺子,起早贪黑,可你爹从来不让我干重活……”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姑娘家的难处与陈金堂对她的好,最终要表达的意思是她还是偏心陈译禾的,但是姑娘家不容易,让陈译禾对苏犀玉好一点。
陈译禾:“嗯……”
他没什么耐心,但这会儿还是尽了做人家儿子的责任,乖乖地听钱满袖说了下去。
“你也要多体谅她知道吗?不能再欺负她了。人家出嫁前可是深闺里娇宠着的大小姐,父亲是殿前参政,母亲出自名门,兄长又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嫁到咱们家都是委屈了她……”
她说个没完,陈译禾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心道:这哪是什么娇养大小姐,别人不要的破布娃娃还差不多。
第22章 声音 “说是少夫人的表兄。”
苏犀玉虽然病着,但还惦记着陈译禾和舫净的事,晚间又细细问了起来。
除了她服用的药有问题之外,其余的陈译禾都干脆地与她说了,道:“就是从你家偷的东西都被转手卖掉了,只剩下这个。”
他把三颗东珠递给了苏犀玉,“没事儿,回头让他赚钱赔给你。”
苏犀玉接过那三颗东珠,摩挲着上面分辨不清的细小刻痕,默默无声。
她思绪杂乱,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该赔给我的……”
“难道赔给我?”陈译禾依在床尾,懒洋洋道,“聘礼回来了,难道要把新娘子还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苏犀玉,见她情绪很明显的低落了许多。
陈译禾挑着眉梢往前移了一些,点着她手中的东珠道:“这几颗珠子可是价值连城,换你这个娇养了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可还行?”
苏犀玉有些心不在焉,沉闷道:“不值得。”
“什么?”
陈译禾又问了一句,她才猛然回神一样,将那三颗珠子还给了陈译禾道:“我说不用了,我爹娘不在乎金银珠宝,既然回到了广陵,或许它本就该属于这里,就这样吧。”
“也行。”陈译禾拿着珠子起身,对着桌上烛火照了照,果然见有三个小字映在了桌面上。
他还挺喜欢这种精巧设计的,像是被人百般珍重一样,可惜现在看来,收到的人好像并不在意这几颗东珠和上面的情谊。
钱财易还,情谊无价。他把东珠放在手中抛上抛下,漫不经心道:“说起来你娘还真是疼你,舫净说你出嫁之后,你娘一直很难过,天天以泪洗面呢。”
苏犀玉眼眶倏地红了,她察觉到自己情绪异常,低头抚了下头发,借着这动作顺势擦了下眼角。
只是她这动作带动了额前的碎发,那一道弯弯的疤痕露了出来。
那伤疤也不对劲,先前陈译禾没怎么在意,现在再看才发觉那伤疤应该也是在年初左右留下的。
“想家想得掉眼泪啦?”陈译禾抛了一颗东珠过去,隔着被衾打在了苏犀玉身上,又咕噜咕噜滚到了床里侧。
“没有。”苏犀玉声音略微沙哑。
陈译禾又丢了一颗过去,道:“想家的话,我让人去京城送个口信,喊你兄长来看看你?”
他说完就见苏犀玉抓着被角的手紧了紧,纤细的手指微微泛了白,低声道:“到时候再看吧……夫君,你想要舫净帮你做什么?”
又来了,每次一提及苏家相关的人与事物,她就开始转移话题。
陈译禾可不喜欢欺负小姑娘,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日子还长,总有法子查出来的。
他把第三颗东珠也抛进了床里面,道:“这个就是秘密了,不能告诉你。”
这回任凭苏犀玉如何问,陈译禾都没再对她松口。
*
苏犀玉喝了两天药,第三天的时候基本上算是好了,而这几日,陈译禾一直埋头理着去年的账本,他难得认真,把陈家夫妇俩都惊到了。
钱满袖又拖出了祖宗牌位上了几回香。
陈译禾跟惠清大师谈了几句,对陈家夫妇俩心生不忍,打算正经扛起家业担起责任,刚去看了几天账本了解下家里情况,就给惊到了。
最近两年有纪管家看着,账本上条条框框记得简约清晰,可一看前几年的,简直是一团废纸,收支缴存的记录乱七八糟,毫无条理,基本没有能对的上的。
纪管家道:“小人接手后不眠不休三个月时间才把家产全部清算清楚,然后把外地的铺子全都关了,辞退了大半掌柜,有几个过分的给送进牢里了……”
说了好多,末了补一句:“陈家祖上是真的富足。”
潜台词:祖上足够有钱,才能让你们一家四口这么造作。
陈译禾看着纪管家鬓边几缕白发,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来的没那么早,不然这白发怕是要长在自己头上。
这一天陈译禾核着账本,怎么坐都不舒服,因为他夜里又被苏犀玉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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