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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追至金陵城,趁夜把薛立绑了出来,是必要把苏犀玉身上的事情弄个清楚。
    “在下早就看不惯那跋扈少爷了……”薛立被人绑着动不了,又怕极了脖子上的刀刃,拼命往后躲着,心中恨死了陈译禾。
    舫净又道:“你们可是有姻亲关系的,他若是被我杀了,你那表妹不就守寡了,我可不信你真的能帮我。”
    薛立出了一声冷汗,浑身黏腻,听他说话时察觉刀刃远了几分,心知还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急忙道:“他那夫人其实并非是我表妹,两家根本就没有姻亲关系!”
    舫净一顿,再次看向陈译禾,见他仍端坐着,神色淡漠,只是双目泛着寒光,直直地钉在蜷缩在地的薛立身上。
    第24章 千金 她又该何去何从?
    十五年前, 苏铭祠奉命前往北方查案,一走就是两个月,返京之时于京郊遇贼寇,音讯全无。
    那时苏夫人已怀胎九月, 听闻丈夫遇难, 抱着长子痛哭不已。
    京城侍卫寻了三日, 方在城郊发现几具残破的男尸, 均已经溃烂认不出身份。苏夫人收到消息后,当即出城辨认, 确认那其中并无苏铭祠的尸身。
    大喜大悲之下,腹中胎儿突然发作,只能临时借住农家生产。
    巧的是借住的那户人家也有一个孕妇, 大抵是情绪波动过大,苏夫人明明先农妇一步发作,却比那农妇晚生出孩子,过程凶险,差点儿一尸两命。
    幸好最好平安无事,两名女婴相继降世,相差不过半炷香时间。
    只是苏夫人产后虚弱无法移动, 只能暂时住在农家。
    苏夫人本就因为丈夫的事情心力交瘁,如今又因为这女儿吃了许多苦,嘴上不说, 其实心里并不太喜欢这个女儿, 再加上幼女不懂事总是哭闹, 就更觉得烦心了。
    更让她心梗的是,明明是她女儿,被她抱着不断哭泣, 到了同样刚生产过的农妇怀中时却乖巧安静。
    这么过了两日,给了农妇一家一笔谢礼之后,苏夫人带着丫鬟嬷嬷回了府中,又等了几日,苏铭祠终于平安归来,加官进爵又喜获千金,满府欢喜。
    紧接着府中有个妾室也查出了喜脉,已有三月余,苏夫人正担心地位受到威胁,苏铭祠已经让人给妾室灌了去子汤。
    “夫人,我们苏家的孩子只能由你这正妻来生。”苏铭祠握着苏夫人的手这么说道。
    苏夫人又惊又喜,感动得泪眼朦胧,觉得为了苏家香火再走几趟鬼门关也是值得的。
    是以,苏铭祠虽有妾室,却并无庶出子女。
    丈夫偏宠,膝下一儿一女,这让苏夫人在京城贵妇人之中很有脸面。
    苏夫人本是无忧无虑的,唯有幼女总是啼闹这一点惹人心烦。
    如此过了三年,一日,她受邀去京中妇人家看戏,看的正是一出偷龙转凤的戏码,回去后当晚噩梦缠身,梦到自己抱回来的女儿并非自己亲生的。
    单单是一个梦也就罢了,可后来有一日她去城郊拜佛,路上遇到了一个与家人走失的小女孩,女孩娇憨可爱,见人就笑,与她十分投缘。
    直到女孩父母寻来,她才知晓这就是与她同时生产的农妇的女儿,也就是她梦中的亲女。
    这事之后,她又时常梦到那个农家女儿,那女孩儿与她亲近,会乖乖地抱着她笑,亲热地喊她娘亲,与眼前这个只知道啼哭的娇气丫头完全不同。
    苏夫人开始魂不守舍,主持中馈时犯了好几次错,久而久之,连苏铭祠都对她有了些微词。
    苏夫人很慌张,她知道苏铭祠重视血脉,根本不敢与他说这事,只能暗地里请兄长帮忙调查。
    这一查方知,原来当日那农妇见苏家位高权重,想要自己女儿有个好日子,竟然趁着嬷嬷不注意,将两个女婴互换了。
    孩子太小,一天一个样,身上也没什么记号,没有一人发觉异常。
    苏夫人听罢崩溃大哭,被薛家兄长哄住,说苏铭祠本是嫡子,因为父亲偏宠妾室与庶子吃了许多苦,所以格外重视血脉。劝她为了留住苏铭祠的宠爱,苦守这个秘密。
    苏夫人毫无主见,听兄长分析了利弊之后,擦干了眼泪按他所说的做了。
    只是到底不是自己亲女,她对苏犀玉实在爱不起来,便只顾着长子,反□□中嬷嬷丫鬟一大堆,自会有人照料她。
    如此过了十五年,今年除夕刚过,忽有一年轻姑娘上门,说自己才是苏家嫡女。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说,一定会被当成疯子乱棍赶出,可这姑娘是被彭将军送来的。
    原来彭将军外出办案受伤,幸得一农女相救,送农女回家时,恰逢农女母亲重病辞世,临死前将农女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彭将军为报恩,亲自送农女前来苏府寻亲。
    苏夫人见事情败露,情绪爆发,当场痛哭将事情一一道来,而后抱着农女不肯松手。
    苏府混乱,有人啼哭,有人暴怒,有人避之不及,唯有苏犀玉呆愣愣地立在角落,被这消息震得头脑晕沉。
    “姑丈恼怒姑母对他欺瞒,气急之下动了手,苏犀玉大概是被这消息震晕了,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可姑丈看见她更气了,一巴掌打了过去,苏犀玉头撞到了桌角上,额头这才留下了疤痕。她不过是个野丫头,苏家养她十五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当晚就被赶进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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