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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持这份好名声, 现在在外面是时刻谨记要收敛坏脾气,装的十分和蔼。被惹急了也憋着不发火,回来就跟陈译禾说, 让他去出手整治。
更重要的是现在很多人提起皇帝的妃子, 都只知道一个陈贵妃, 是陈大善人的女儿。
陈贵妃人美心善,去年闹雪灾的时候日夜为难民祈祷,把自己的首饰都拿去给了陈家父母, 让他们变卖银钱,救助难民。
——这当然是夸张的,陈译禾只是让人稍许提了几句陈贵妃忧心难民,写信给陈家父母让他们开仓救难,谁知道百姓们自己编排了这么多。
但无论如何,现在提起皇帝后宫,百姓都只知道陈贵妃,这样就足够了。
前几日京城来信,说如今皇上再提起立陈轻语为皇后的事情,反对声小了很多。
然而世家的影响太大,仍是不足以支撑陈轻语再往前一步,必须要再做点什么。
他正闭着眼睛想着,忽听床榻那边有了点响动,睁眼一看,恰好看到纤纤玉指从纱幔内探出,如玉钩般缓缓拨开了纱幔,露出了一张姣好的面容。
苏犀玉没想到自己无声偷看会被抓个正着,猝不及防直直对上了他的视线,心一慌,急忙把纱幔合上了。
陈译禾没看懂她这操作,道:“傻了吗?这是在干嘛?”
纱幔被重新拉开了,苏犀玉坐在床上,被衾拉到腰间,脸红通通的,小小声道:“我想看看你睡不睡的着,冷不冷。”
“我要是睡不着又冷,你要怎么办?”陈译禾故意为难她。
“床板太硬了,不舒服。”苏犀玉说着松开了被衾,往外挪了挪,道,“反正我也睡不习惯,给你睡吧。”
陈译禾笑了,见她想要下床,两步跨了过去,按住了她道:“傻子,我能跟你抢东西吗?”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真的睡不着。”苏犀玉不敢抬眼看他。
她也是隐隐猜出了钱满袖的目的,躺在床上又羞涩又惊慌,翻来覆去半晌,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这才去偷看陈译禾的。
陈译禾摸了摸床榻,相较以前确实硬的厉害,难怪睡不着。
他把苏犀玉塞回被窝里,道:“那就躺着,说会儿话就睡着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半天没一个人说话的,只有烛芯燃烧发出噼啪的声音。
屋内十分静谧,陈译禾感觉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是哪里怪。
他蹙眉想着,忽地被人扯了下衣角,一低眉,见躺着的苏犀玉双目闪着流光,低声道:“不是说话吗,你怎么不说?”
这气氛太诡异了,陈译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道:“你不是也没说?”
“……哦。”苏犀玉拖着嗓音哦了一声,见陈译禾仍看着自己,脸上微热,眼睫抖动几下,垂了下去。
她平躺着,云鬓散落在枕上,五官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隔了层纱,朦胧了几分,看上去更加柔美。
与以前那个胆小爱哭的苏犀玉大不相同,好像变了许多,但具体是哪里变了,陈译禾也说不上来。
烛火突地跳动了一下,陈译禾惊醒,发觉自己大半夜盯着个小姑娘看得出神,这行为太龌蹉了,让他不齿。
他视线移动,看到苏犀玉额角不太清晰的那块小小的弯月形伤疤,伸手碰了一下,道:“这疤痕到底怎么来的?”
苏犀玉怔了一下,也抬手摸去,那疤痕陈译禾给她找了药来,抹了两年,现在已经消了许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了。
只是这伤疤来历依然让苏犀玉觉得难以启齿,她声若蚊蝇道:“不想说这个。”
陈译禾早知道她这疤是怎么来的,刚才是没话找话,见她仍是不想把过去坦白,也不追问,道:“也就我这样好脾气的人听你这么说,才不继续问你了,要是坏心眼的人,你越不想说什么,他们就越是要逼问你什么。”
“你好脾气?”苏犀玉眨着眼睛缓缓问道。
陈译禾手还在她枕边,闻言弓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威胁,“我脾气不好?”
“好。”苏犀玉轻摆了下脑袋,这些年练出来了,服软的速度快得让陈译禾来不及弹第二下,“特别好。”
陈译禾眯起眼,感觉气只出了一半,还有一半梗在心口不上不下。
苏犀玉瞅着他的表情,忙转移话题道:“我要是不想说,那坏心眼的人再怎么问,我也是不会说的。”
“都说了是坏人了,小心人家打你。”
“打我也不说,再说……”苏犀玉踌躇了一下,低声道,“有你在呢,坏人也不敢欺负我。”
“傻子。”陈译禾又笑了她一句,屈起一条腿架在了床上,“你这意思是我比坏人还坏了?”
苏犀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泛着水波,低低“嗯”了一声。
“嗯?”陈译禾声调扬起,指尖刚一动,苏犀玉立马飞快接了下句:“我是说你厉害,你比坏人厉害!是夸你呢。”
“呵呵。”陈译禾是不信的,又弹了她额头。
苏犀玉往下面躲了躲,提到这,她又想起上个月的事情,忙问:“上回那批人查出来了吗?”
两个月前,陈译禾外出遇到蒙面人,当时身边有人,没出什么事。
不过对方也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出手迅速狠毒,撤退干净利落,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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