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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纱幔遮不住里面的微急的笑闹喘息,可钱满袖又觉得不对了,啥意思,只是挤进了一个被窝里?
床里的人可不管她怎么想,苏犀玉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你……不要乱动……”
里面哼唧着,又嬉笑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苏犀玉道:“这几天我想了好多,想着哥哥和楚楚,想着身世,还有……还有京城,怎么都想不明白,你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想得我脑袋疼……”
“想不明白就不想,不理他们……”
苏犀玉轻轻“嗯”了一声,又羞怯道:“我也有想你的,我都是白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只想你……”
“想我什么?”陈译禾气息不稳,苏犀玉像是不好意思了没有说话,他又催道,“说啊,不然就是在骗我。”
苏犀玉这才羞答答道:“想你抱着我亲我,想你给我暖脚……”
声音忽地停住了,纱幔微晃。
许久,苏犀玉的声音才接着说了下去,声音低哑许多,“我都习惯了挨着你睡了,你不在就不敢闭眼,总感觉冷冷清清,床边还有坏人盯着……”
“嗯,现在不怕了吧……”陈译禾声音也低了下去,似乎是贴在耳边呢喃着,“再等几天,等你过了生辰,我……”
你什么?
钱满袖心里跟被猫抓一样,怎么说一半不让人听了?
接着床幔里的声音就更小了,姑娘家的娇声软语听不见也就算了,陈译禾也跟她作对似的,声音含糊不清,钱满袖是一个字儿都没能听清。
钱满袖好急,脚趾尖在地面上蹭了蹭,望着床幔那道若有若无的缝隙,弓着脚心往里面挪去。
她是没好意思从缝隙里偷看的,就是想贴着床头偷听人家说了什么,只是她刚悄声挪到床头边,里面就没了声音。
钱满袖急啊,又屏息往里靠近了些,正伸着脖子全神贯注,冷不丁地被人隔着纱幔大力擒住手臂。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随着“撕拉”一声纱幔撕裂的声音,就被拧着胳膊扣在了床榻边。
纱幔落下,钱满袖胳膊剧痛,顿时发出一声尖锐惨叫。
“娘?”陈译禾急忙松手,扯开堆叠而下的纱幔,看清了疼得脸色发白的钱满袖,无语又生气,“你躲我们床边干嘛?”
“哎呦……我胳膊……”钱满袖只顾着疼了,哀嚎个不停。
陈译禾昨晚才与苏犀玉才和了好,抱在一起说了大半夜的心里话,天将明时才睡着了。
醒来后两人都懒散得很,在床上耳鬓厮磨着不想起来,还没说一会儿话,就忽然察觉有人偷摸靠近了。
陈译禾一想方才两人亲吻时,苏犀玉那情动的声音被人听去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所以下手时有点狠,谁能想到那是钱满袖?
大早上的,跑来听自己儿子与儿媳的墙角,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里面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苏犀玉也听出这声音了,顾不上震惊与窘迫,慌忙掀开被子下了床,把钱满袖扶了起来,“娘、娘你别慌,我马上让人去请大夫!”
丫鬟们闻声赶进来,纷纷大惊,七手八脚地将钱满袖扶了出去。
苏犀玉穿上衣裳也跟了出去,方才还温香软玉缠绵悱恻的床内,眨眼间只剩陈译禾一个人。
他锦被搭在腰间,靠着床头看着晃荡的只剩一半的床幔,叹气。
这叫什么事儿?
*
钱满袖胳膊脱了臼,被大夫拧正时的哭叫声简直要将屋顶掀翻。
连苏犀玉都觉得耳膜震动,陈金堂就更不用说了,捂着耳朵道:“这都能赶上当初生孩子那劲儿了……你说你多大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能摔倒把胳膊弄脱臼了?”
钱满袖要脸,不准人说她是因为偷听儿子儿媳说耳边话,被当成了贼才受的伤,非说是昨天下了雨路滑,摔倒导致的。
丫鬟们不敢吭声,苏犀玉尴尬万分,只有陈金堂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担忧地唠叨:“马上要抱孙子的人了,你可稳重点吧……”
钱满袖对着儿子儿媳心虚,对着陈金堂可一点儿都不觑,暂时停了哀嚎,中气十足道:“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你也不想想我这都是为了谁……”
“你为了谁?”陈金堂就奇了怪了,“你还能是为了别人摔倒的?”
“我、我……”钱满袖语塞,偷偷瞄了眼扶在身旁的苏犀玉,又干嚎道,“我胳膊疼、头疼、心口也疼,全身都疼!你们老陈家没良心,我都这样了还要逼问我……”
说着说着,身旁投下阴影,一抬头,见自己儿子衣衫整齐、慢条斯理地走进来了,钱满袖跟被人扼住喉咙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娘全身都疼,那我找人来给娘做个针灸?”
钱满袖不嚎了,低头讪讪道:“刚才疼,现在不疼了。”
恰好这时大夫给她胳膊绑上了夹板,钱满袖疼得猛地一抽,指尖死死地抓紧了苏犀玉小臂。
苏犀玉早上起得急,穿的少,忍着痛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娘,忍一忍,大夫说了就疼这几天,过段时间就好了……”
才说了一两句话,陈译禾走了过来,掰开钱满袖的手移到自己胳膊上,瞬间被抓紧了。
苏犀玉抬眸,与他视线相撞,顷刻间红了脸……早上那样被钱满袖听见,可真让人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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