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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倒是让苏止瑜侧目,想了一下,他道:“帝王心深不可测,其他的我不敢说,但帝王权力至高无上,这点毋庸置疑。他到底是不是想借你的手除了周坛礼,这就要你自己想了。”
陈译禾早就想过这事,觉得更像是在试探。
他这两年搞出了太大动静,与先前皇帝眼中的陈译禾判若俩人,尤其是在扇动民风这一点上,他帮了皇帝,但也遭到了他的猜忌。
若真的是这样,那皇帝对陈轻语又有几分真意呢?
他既已成了陈译禾,那就应当担起应有责任,陈轻语也不能出事。
两人谈话点到即止,心中各有所思。
书房内寂静片刻,等陈译禾回神,见苏止瑜正翻着书架上的书册。
陈译禾心中想了许多,复又问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妹夫,他人怎么样?”
“你说周祎?”苏止瑜转身皱眉,“俞杨并非苏家人,也不会以苏家女儿的名义嫁入周家,你大可放心。”
“你说的可不做数。”
苏止瑜一哂道:“我是做不了她的主,但若是她本人就不愿意嫁,事情就好办多了。”
“原来如此,她是被你藏起来的。”陈译禾肯定道。
苏止瑜哼笑了一声道:“我虽不满她找上门赶走玉儿,但她也是被人蒙骗,若是嫁去周家,将来真相大白,她怕是……”
苏止瑜停住,接着道:“说到底这事都是我父亲与舅舅之间的恩怨,玉儿与俞扬最无辜,遭受的却最多。我帮她逃走,是觉得事情对她不公,也是有私心,俞扬她到底不姓苏,没理由以我妹妹该享有的苏家嫡女的待遇出嫁。”
“还真以为苏家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名头。”陈译禾嘲讽了一句。
苏止瑜微怔,他们这大家公子的骄傲与风范都是从小养成的,他虽觉不齿,但也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现在被陈译禾毫不遮掩地拆穿,顿觉面上无光。
他偏头转移话题道:“你想说那冒充我的人是周祎?”
不等陈译禾回复,又道:“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恶人做事需要什么理由?”陈译禾不耐烦道,“你直接说人就得了,扯那么多做什么?”
他语气很差,要不是看在苏犀玉的面子上,苏止瑜才不想搭理他,哪有这么求人的。
他忍了一忍,还是道:“因为俞扬的关系,近两年我们两家来往挺多,但我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对周祎没有太多接触,对他的了解也仅浮现于表面,待人温和,至少表面上看是个儒雅君子。”
陈译禾想着先前舫净查到的消息,道:“听闻他前两年受了伤,伤得很重?”
“是前两年周贵妃得了旨意回家探亲,在街头遇到恶贼那事,周祎为了护住她被砍了一刀,伤得很重,还因此耽误了科考,不然他与俞扬的婚事早该完成了。”
“伤着哪了?”
苏止瑜皱眉,“不清楚,当时我在准备考试,没过多关注。”
陈译禾低眉沉思了起来,许久他才低声道:“伤得真巧。”
他二人又说了一些别的,陈译禾没和他说陈家这几年被人盯着动了几次手,只是细问了孔明锋父女和京城势力的事。
而苏止瑜虽觉得陈家偷换婚书不地道,但事已至此,再恼怒也得配合陈译禾,自然是有问必答。
府中热闹了一整天,好晚才静了下来。
而苏犀玉生辰一过,春季也就不远了,苏止瑜已收到京城来信,开春后即将回京,想带苏犀玉一同回去见苏家父母说个清楚。
陈译禾原本就打算去京城的,知道苏犀玉心里记挂这这事,勉强同意了与他们一道。
只是陈家要去京城,那是一家子都去的,这就开始差下人们准备行囊了,吃穿用度一应的东西,具是精细。
他把事情吩咐下,就带苏犀玉去城外温泉山庄游玩去了。
老早他就惦记着的温泉山庄,几经波折终于在去年被他给造了出来。
与苏犀玉在城外住了好几天,回来时两人是蜜里调油,一刻也分不开的粘腻模样。
眼看要出发的日子近了,陈译禾去了金陵一趟,把家中事情尽数托付给了纪管家,等他回来的时候,苏犀玉正在核对下人们准备的行李。
他们自己路上用的,给陈轻语带的等等,满满当当能装几大车。
她核对得认真,放下手中单子时才发现陈译禾靠在门边已看了她许久。
苏犀玉朝他走了过去,抿唇笑,“偷看我做什么?”
陈译禾绷着脸道:“我这哪是偷看,明明是光明正大,都站了好半天了你才发现,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苏犀玉脚步一顿,哼了一声往旁边拐了个弯,看厅内的血玉珊瑚去了,好像原本就是冲这摆件去的一样。
陈译禾听她这娇俏的一声轻哼直心痒,也不摆谱了,跟着走了过去道:“你可真是善变,在外面眼里只有我,一回了家就把我当透明人。”
苏犀玉睨了他一眼,见他越靠越近,故意道:“在外面我也没有眼里只有你。”
“怎么没有了?”陈译禾使劲往她身上蹭,苏犀玉怕外面丫鬟看见,一个劲儿躲,笑着去推他。
没躲开反被他搂住,被他贴着耳尖道:“去温泉山庄那几日,你不是……”
苏犀玉脸轰地烧红了,睁着水雾蒙蒙的双眸羞声道:“白天不许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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