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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心中一惊,他醒过来这么久,一直不曾听说交给他办什么事。
他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低声道:“儿臣伤了头,忘了差事,望皇阿玛见谅。”
父子对视。
顶着康熙沉沉的目光,胤礽额角沁出细汗,老年皇帝他没办法,如今盛年康熙更是叫人招架不住。
“是吗?”
康熙淡淡的两个字,就让太子衣背湿透。
明明有一肚子话要禀报的胤礽,在面对强大压迫感的时候,却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阿玛,儿臣有罪。”
康熙轻轻嗯一声,心里倒是起了怜惜:“回吧,记得善后。”
太子这才松了口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明面上二福晋是不可能主动伤林侧福晋的,若出事,必然是下位者不恭。
皇家的颜面总要保住。
康熙想问问二福晋的胎他知不知情,最后还是咽下了。
看着太子离开的挺拔身影,他不免想到淑嫔说的幼犬上,太子马上就要长成了,往年的期盼就要实现了。
而太子一出乾清宫,就扶住凌普的胳膊,整个人力道卸下来,僵硬的不行,整个人都虚了。
他一步一步的挪回毓庆宫,直挺挺的躺在软塌上,望着床帐发呆。
在想当初的格格,如今的淑嫔。
想的他心口疼。
在见到她之前他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汹涌澎湃的情感,在一瞬间涌上来,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他好像,后悔了。
再早重生些时日就好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入后宫的。
*
顾访嫣出了乾清宫的门,就看到凌普在门口侯着,她瞟了一眼,转身走了。
凌普这个狗东西,惯会欺软怕硬。前世没少在他手里吃亏,仗着和太子打小的情分,就算是侧福晋也得捧着他。
动辄要钱,总之要把他的胃口满足了,才能在撷芳殿混的如鱼得水。
看到太子的一瞬间,关于前世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那种窒息感让人心生暴躁。
但她和太子原本有流言在,更加不能露出异常,她方才真想弄死他。
等她回到永和宫,刚踏入殿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正殿的门紧紧闭着,奴才跪了一地。
“怎么了?”她问。
正说着,就听身旁一直留在宫里的小太监禀报,说是德妃娘娘被皇贵妃传唤走了。
顾访嫣挑眉。
结合芳贵人的事,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是不是德妃对芳贵人下手,又想嫁祸给她,结果她没接招,所以事情就变的好查了。
毕竟如果在她宫里出的事,那就是百口莫辩,她要是指出别人,那就叫随口攀扯,是要拿出证据来的。
没有做过没有见过的事,拿什么当证据。
她相信德妃没有傻到连证据都不知道销毁。
但现在人被传召了,那就代表着很重要的问题,说明她有重大嫌疑,像是高位妃嫔,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是没有权限传唤的。
毕竟伤脸面。
顾访嫣回了西侧殿,翘着腿看话本,太子今年十五,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少年。
纵然是储君,但好歹胤褆都已经接触政务了,他却还在读书,前世甚至大婚都是康熙三十四年才进行的。
只要没有成婚,就默认是孩子。
这一世虽然成婚了,但一切从简,二福晋连个太子妃的晋封都没有。
康熙熬鹰一样,把他几个兄弟都培养出来,这才造就九龙夺嫡,都说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管哪个阿哥,拎出来都可以当皇帝。
可就算是这样的太子,想要毁掉她也轻而易举。
她拄着下巴发呆,如果两个人注定要毁一个,她希望是他。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响起,她立在窗前往外看,争取在吃瓜的第一线。
刚一抬眸,就对上德妃铁青的面色。
哇哦。
她在心里感叹,这是吃亏了。
顾访嫣只知道德妃吃亏了,却不知她吃了大亏,在淑嫔这个新人身上吃亏,她表示很愤怒。
芳贵人的事,策划的很顺利,然而在她等着淑嫔失去圣心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芳贵人竟然提前发作了。
德妃忍不住皱眉,最起码要十天左右才会落胎,为什么这么早就发作。
而芳贵人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反而连累她。
如果是万岁爷提审,她根本就不怕,毕竟应对万岁爷的招数很多,但面对皇贵妃,她就有些无力。
说什么对方都不相信,觉得她别有用心。
再有就是芳贵人、戴佳庶妃那两个废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她给卖了,就算没事也会被她们扣屎盆子。
她忍不住缓缓的呼了一口气,皇贵妃虽然觉得她有问题,但是拿不出实质的证据,也拿她没有办法。
德妃现在无比庆幸,
然而这股子侥幸,不过片刻就被击了个粉碎。
“德妃娘娘,万岁爷传召,还请随杂家走一趟。”梁九功那奴才,还是八面玲珑,分毫不露。
德妃听罢,忍不住咬牙,给他塞了个荷包,这才低声问:“敢问梁公公,万岁呢传召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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