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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建祥见了,恨铁不成钢,劝了他不下百次,想了各种让他振奋的法子,都不起作用。
宋财来眼见未来可期的儿子沦落至此,气到对他动了家法,打到他昏迷,也没让他醒悟,后来索性将他赶出家去。
可宋颐也不离开靖城县。
郁建祥问过他为什么,却见本呆呆的宋颐笑着说:“我怕玉娘回来找不见我,我找不到她,就只能等着她来找我。”
郁建祥摇着头,恨他是个“痴货。”
眼看乡试马上就要报名了,宋颐仍不思进取,郁建祥拿了酒,上山去找他聊。
见到宋颐时,他发现他竟然在茅草房前晾衣服,挽着袖子,仔仔细细抚平湿衣服的每一处皱褶。
郁建祥忍下想冲过去将衣服扯下来丢掉的冲动,假笑着走过去,“辞玉老弟,近来可好啊。”
宋颐给自己取了个字,辞玉,宋辞玉。
宋颐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死。”
郁建祥:“……”
他是怎么以这样一副祥和的模样,说出这两个字的。
郁建祥轻咳,过去拉了他,寻了块干净的白石,将酒坛子墩上面,又将坛子上扣着的碗拿下来,放在两人身前。
他打量他,有些心疼这位仁兄。
宋颐两颊都有一点凹陷进去,又瘦了不少,能在山上吃什么呢,那几分他想起来就锄一锄的田,里面的草倒是养的旺盛而肥美。
虽然他经常带吃的用的上山,可也挡不住宋颐不吃不喝啊。
不过今日与往日也有改观,见他衣着干净,面容也有修整,不禁笑道:“你可是打算下山了,收拾的这么利索,早知道我就不上来了,在下面等你。”
宋颐却摇了摇头:“我不想玉娘见我邋遢的样子。”
她最爱他的脸了,他都知道。
她望着自己这张脸时,会用痴迷的眼光看自己,让他心动不已。
想到这里,宋颐舔了舔干涩的唇。
郁建祥仰头望了望天,十分无语。
宋颐现在已经三句不离玉娘,像是魔怔了一般。
不行,不能生气,今天他势必要劝他下山。
“今年新帝恩批了乡试,我们可以直接报名去了。”
郁建祥说完,仔细注视着宋颐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些表情变化来,之前他是多么渴望取得功名啊。
宋颐只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机会难得,郁兄要抓紧了。”
“你呢?”郁建祥气道。
宋颐低头看着那碗酒,有些干渴,长睫垂顺着:“我不能离开靖城县。”
“可这么难的的机会,宋颐!这次不考,又得等三年!三年,三年啊宋颐!”郁建祥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意已决。”
“你决个屁!我命令你,即刻跟我去延庆报名,参加乡试!”郁建祥拿起面前的酒碟子,仰头就灌了下去,喝完就将碟子摔在山下,大有他不下去就跟他干到底的气势。
宋颐只是的慢慢喝着酒,他愈发爱上了酒的滋味,那种欲/仙欲/死、能陷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感觉,令他着迷。
“郁兄,不必费心劝我,反倒气你自己。”
“我他娘的倒是不想生气,那你跟我去啊!”郁建祥感觉自己快疯了,宋颐现在这副“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的表情,太气人了!
宋颐饮酒如喝水,自顾自又倒了一碟,淡定道:“不去。”
郁建祥:“……”
我他娘……
第26章 :宋颐下山
◎可若是玉娘等着他去找她呢?◎
郁建祥生着气下了山之后才幡然醒悟,他一拍脑袋,骂了一句脏话,说好的无论如何要把宋颐弄下山呢,怎么他自己把自己气下来了。
他叹一口气,回头望望山路,只好再想办法。
看来从他自身出发是白搭了,可若是在他身上呢?
只能赌一把了。
宋颐感觉自己像是病了。
他有时也会深刻怀疑,分明只是三个月的夫妻,她欺骗、丢弃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犯贱的去想念,去等待。
可他内心真实的渴望骗不了他,他就想要她,无论她什么样子,或者见到她能把事情说明白。
万一,她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呢?
写下那篇《悼亡妻》是他所为,里面增添了许多百姓喜闻乐见的情节,就是为了传的更广。
他就想着,若她能看到自己的赤城之心,会回来呢。
又或者,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敢细想下去。
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会产生幻觉,可随着他喝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喝醉。
直到他听到耳边有人软软的叫他夫君,他才停下了喝酒的手。
他笑着去抚玉娘的脸:“你来了……”
“夫君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呢,把我忘记不好么?”
宋颐紧紧抓住她的手,生怕她离开,摇了摇头:“我宋颐一生,在遇上你之前可以用孤苦伶仃四字概括,可遇上你之后,酸甜苦辣我都觉得幸福,人是贪心的动物,得到过美好的东西,就不想忘记了。”
“傻瓜。”
玉娘柔柔的摸着他的脸,宋颐眼神迷离,搂住她的腰亲吻她,浑身炙热。
“玉娘,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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