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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婻另外一只手放在身前的被褥上,点了点:“没错。”
她猜他应该会拒绝,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虽然很聪明,知识也渊博,很有天分,但行事还总带些新人的死板。
以他的性格,他应该不会说的。
她开出的条件似乎还不够。
她看着宋颐往前走了两步,正疑惑他要做什么时,突然看到他大手揪了下摆,跪了下来。
李玉婻的手指不动了,表情僵硬。
他想干嘛?
宋颐此刻与她平视,那目光是平和的,安静的,也充满着浓情蜜意。
谁成想那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会给她跪下。
“那微臣,想自荐枕席。”
李玉婻震惊五百年。
她脑子卡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在回答他自己之前的询问,他问她是不是想找个长久陪伴自己的男倌,然后,他举荐了自己。
她脑子很混乱,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难以预料。
有病吧,搞这出。
李玉婻不淡定了,她坐了起来,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宋颐不为所动,仍是含情脉脉的用目光追随她。
“当初在水华馆,你不是问过我,问我想不想做你的面首,我答应了。”
李玉婻:!
我答应了。
答应了。
应了。
了。
想起那日事情,李玉婻羞愤不已,她在用手帮他这事倒没什么,重要的是她当时着迷般的亲吻他,跟他说了不少话,他既然连这句话都记得,那他岂不是也听到她说……
宋颐仰着头,神色恳切:“你说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靖城县那三个月,你也很快乐,你怕我不是真心实意,怕我爬的高了就会变心,怕我像秦……”
“够了!”李玉婻气急败坏的阻止他说下去。
宋颐听话的停下了。
他不会把她逼的太紧。
她是骄傲的长公主,有权力命令他不许讲。
他一直在查她的过去,知道的越多,越渴慕她,他们有着同样悲惨的幼年。
她一定跟他一样,不会轻易让别人走进自己的生活。
三年前的靖城县,是她主动打破了他的壁垒,现在,换他来打破她的。
即便是以卑微的姿态跪求,也在所不惜。
“你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这世人,有几人能做到公主这样呢。倘若真的无情,怎么会帮我那么多次呢,如果真的恶毒,我一开始见你对你胡搅蛮缠,我不早就人头落地,如果真的残忍,公主怎么会为皇上付出那么多,又怎么会想尽办法,想从我这里得到讯息。”
“这天底下男子多情众多专情极少,我自认为是少数者,并以此为约束,我期盼我能遇上一个真正美好的女子,与她共度余生,这种概率小之又小,但我很幸运,我遇上了,就是公主你。”
“我也知道,你跟秦弦润有过美好的过去,这种美好的破碎让你不再相信情,我仍然跌跌撞撞的捧着一颗真心给你,我觉得你再多了解了解我,可能会喜欢我的。”
“现如今,我也只有一个愿望,你不再推开我,我也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面首。”
李玉婻的脸色从震惊到愤怒,又转而平淡。
他像是撕开了她冰封已久的内心世界,将她伪装的皮撕掉,露出那个脆弱的、可怜的、没有能力的自己。
那个自己被关在永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三天三夜,一个只有七岁的女孩子,被二公主李玉珊像个宠物一样随随便便关了起来,没有食物和水,她活下来所受的屈辱,是她心头厚重的伤疤。
从出来的那刻起,她就决定不会再让那个脆弱的自己出现。
十五岁那年,她设计圈套,终于杀了李玉珊。
史册记载,二公主李玉珊病死。
没有人知道,是她将李玉珊关进了小黑屋,活活吓死的,她不光不给她饭吃,还找人装神弄鬼,审判了她曾经对自己的种种恶行。
李玉婻眼神重新归于淡漠,看着面前的宋颐。
她说过,如果他再来一次,她会给他机会。
“可以,你做我的面首,但是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
“我会告诉你。”
李玉婻嘲讽一笑:“你口口声声说要为皇上效力,如今,连他明令禁止的东西都敢告诉我,宋颐,你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你这样想?”宋颐目光定定看她,温柔一笑,眼中星星点点:“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迂腐,我肯定你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目的只要是对的,手段可以变通,这不是靖城县里,你教给我的。”
李玉婻眸光闪过狡黠,竟然给他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别怪她来个偷换概念。
“你刚才说你现在只要求我不拒你千里之外,对吧?”
“是这样。”
“那好,我们合作,没必要委屈宋大人当面首,我这里有人有钱,宋大人不正好缺这个,共同解决一下大皇子余孽带来的危机,岂非妙哉?”
既然他说真心喜欢她,那她便给机会,不过不可以涩涩哦。
宋颐知道她言下之意。
同时也非常欣赏,她已经猜的大差不离。
宋颐扬起嘴角,同时稳稳的站了起来:“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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