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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肉眼可见的慌乱中,太宰治端坐在他的位子上,嘴角隐藏着惯用的阴霾。他知道琴酒在监视会议现场,于是抬起头,冲摄像头露出了甜腻又悚然的笑容。
其他人都成了太宰治的背景板,只有他的笑容阴森森,但琴酒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杀手,他冷冷一哼,不再关注笑容背后的含义。
人性本来就是贪婪又自私的,在他看来,太宰治表现得再风度翩翩也影响不了属于黑衣组织的最后的胜利,他人加诸的压力和自己生存的欲望总会让太宰治在最后屈服。
然而不过几秒后,监控画面里出现了一双手,然后是手臂、身躯和头颅。
琴酒发现,这不是他的任务目标吗!
荻露出现在了炸弹所在的房间,他发现了炸弹,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正确地拆除,正比划着,打算把炸弹连同周围的铁块墙壁一同切下来,在丢到海里去。
任务目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琴酒气急败坏地拿起麦克风:“停下来!炸弹有两个,如果你再有异动的话,我就引爆另外一个,到时候所有人还是得死。”
荻露果然停了下来,抱着炸弹不知所措。
他的威胁和荻露的动作被同步传到会议室的屏幕上,会议室内有人绷不住,焦急地向太宰治提议:“太宰先生,想想办法,这、这可是你们港口Mafia和黑衣组织的恩怨。”
言下之意是他们只是两个地下组织斗争的牺牲品,这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在说想要和港口Mafia合作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看了提议的人:“啊好烦,你算什么东西?”
像是划过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太宰治从这人脸上移开目光,转向织田作之助。
“太宰,需要我去帮忙吗?”
“没事哦,织田作,荻露自己能处理好的,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
视频中的荻露缓缓把炸弹举到自己的鼻子前,鼻尖耸动,动作微小到琴酒根本没发现他在干什么。
没管会议室里的骚动,琴酒通过麦克风与荻露对话:“小子,你可要想好,船上这么多人可都不想和你一起死。”
“我可以告诉你暂停炸弹计时的方法,只要你答应和我们合作,脱离港口Mafia,加入我们。”琴酒循循善诱,“你要想好,第二个炸弹在船的另一边,你是没有办法同时拆下两个炸弹的。”
主动权掌握在琴酒手中,志得意满的情绪通过声音传导,连荻露都能听出来。琴酒是个谨慎的狠人,为了复仇和完成那位先生的心愿,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说要带着全船人一起死就绝对不是虚言。
更狠的一方成为赢家的可能性更大,胜利的天平似乎开始往琴酒的一方倾倒。
荻露嗫嚅着说了一句话,因为声音太过微小,通过监控器和窃听器也无法捕捉具体的音节。
原本胜利在握的琴酒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透过广播,他要求荻露再重复一次他刚刚说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荻露很平静,他把声音放大到足够让琴酒能听见,“炸弹的味道我已经记住了。”
他换成右手抱住炸弹,抬起的头目光深邃,仿佛能透过监控摄像头和琴酒直接对视,幽深的目光像利箭一样直戳琴酒的心脏。
炸弹的遥控器就在手边,琴酒只要握住就能顷刻间炸掉一艘船,但是他的速度快不过荻露。
荻露平静地,分离自己的左手、左眼和鼻子,在琴酒抓住遥控器前就飞射出去。代表嗅觉的鼻子和代表视觉的左眼,以及扫清障碍物的手,三种感官合成一个整体,将沿途遇见的木板、器械、铜墙铁壁全都用念力切割分离,毫无障碍朝着另一颗炸弹的所在地直直飞去。
他的威胁从来不是戏言,琴酒猛地敲击监控器下的桌子,当机立断按下炸弹的启动键,电子信号传导出去,通过风,通过空气中的电离子,在刹那到达了邮轮上,同时激活两颗炸弹。
而分割成两部分的荻露,已经带着炸弹横冲直撞地冲破邮轮的层层钢板,飞到半空中。
“轰——”
“好丑。”太宰治看了看荻露现在的样子,勾唇笑笑,笑意暖至眼底。没有眼睛和鼻子的白发少年活脱脱就像是从古老绘卷里走出的恶鬼,诡异又凶恶,但是太宰治一丁点厌恶的情绪都没有。
会议室的屏幕上直播炸弹被取走再到空中爆炸的全过程,太宰治坐在手扶椅上,放松地像在看烟花。
“烟花果然还是晚上看才美。”太宰治同身边的织田作之助感叹,“我说荻露能解决的吧,织田作不用担心啦。”
“就是暴露了分割身体和念力操纵的秘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该怎么给荻露收尾呢?”语气听上去很苦恼,但太宰治的眼里藏着星星,从脸上可看不出苦恼的意思。
他的轻松和炫耀没有传达到织田作之助的心里。
与太宰治相悖,织田作之助的神情十分严肃,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织田作之助张口:“你在说什么呢,太宰?什么分割身体,什么念力操纵?”
“我看见的只是,荻露说完一句话后,整个人就消失了。”
这份凝重感染了太宰治,笑意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脸上的慌乱。他指着屏幕中,在烟雾中逐渐清晰的白发少年:“织田作,你在说什么啊,你看不见荻露现在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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