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页
这种事儿自打贾珹挨打之后她天天干,主要是害怕委屈了儿子,生怕吃到儿子嘴里的东西不是最好的,她要亲眼盯着才放心。
眼看着佟夫人一阵风一样的出了院子,贾珹松了一口气,母爱如水,实在是波涛汹涌淹的他喘不上气。
看着妻子坐在床头的绣凳上,贾珹想了想,“不管你肚子里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生下来咱们把孩子留给娘,把楠儿带走,男儿志在四方,趁着他年纪小,带着去南方见识见识,等学识积累够了,送回来给父亲养着,京都里面的大儒多,咱们家的家将也多,到时候让他也文武双全。”
“这事儿我听大爷的,只是侯爷和夫人那边怕是舍不得楠儿……”
“我亲自去说。”
这些天来,忠武侯府比往常更加的热闹,多数是贾珹的朋友来看望他,京都里面的其他勋贵观望了几天,发现淮河公主那边没什么表示,加上这件事漏洞百出,很多人也明白了,贾珹这是受了无妄之灾。纷纷派人来表示慰问,人家也不明说,只说要拜访贾候或者是佟夫人,扯着乱七八糟的理由,为了就是结个善缘。这些人贾故夫妇一一接见了,在这个圈子里混,能不得罪人就别得罪人,如果得罪了,就把人往死里整,这是贾故处事的信条。
史太君的派出的人是她的心腹赖家的婆子。代表史太君和荣国府来拜见贾故,贾故心想女人来了都是自己媳妇见的,这老货怎么就跑来见自己。
往旁边的贾赦身上看去,贾赦正在研究一只金属酒器,这玩意在很早之前叫爵,上面刻着兽头,嘴里还不停的给贾故科普“这是青铜的,我没推断错应该是千年前的旧物。”
老纨绔两眼冒光,这宝贝酒器是弟弟给自己的,好东西都给了自己,贾赦美滋滋的,幸福的冒泡。
贾故把他手里的青铜酒器夺过来放在一边的小几上。“赖家的老婆子来见我呢。”
“见吧,”老纨绔接着把玩酒器,“老太太嫌弃我,你嫌弃贾老二,小辈里面,就怕琏儿和琮儿出头压过宝玉了,想来想去,除了她的心腹,谁还能替她跑一趟。想必是有话说。”站起来,捧着酒器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她大概是听说了珹儿去金陵做官呢,我跟你说,老太太派赖婆子来,少不得跟你说些‘贾家和甄家是积年的老亲’这种话,你听听就算了,我们府上,根本没和甄家结过亲。”
老纨绔有几分眼光,不止是在金石一道上,作为嫡长子教养的贾赦,某些时候眼光比贾政更高明一点。
贾故对此深信不疑。
赖嬷嬷一进来先大礼参拜,她敢在荣国府拿大却不敢在贾故跟前摆架子。
贾故也没给她赐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的赖嬷嬷浑身发抖,小心的把礼单奉上来。
贾故没看礼单,问赖嬷嬷“贵府老太君是要保住宁国府一脉吗?”
赖嬷嬷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等会见了侯爷,先说老太太因为珹大爷的事儿饭不思茶不想,接着说多么多么的辛苦去暗查这件事儿,把功劳摆出来,把替死鬼推出来,先声夺人,让侯爷感恩,再谈联手的事情,江南繁华,荣国府入不敷出,要是让荣国府跟在忠武侯府后面捞点好处,荣国府就把蔷哥推出来任凭忠武侯府处置。
没想到,侯爷已经知道是谁干下的下做事儿了。
赖嬷嬷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心里迅速调整方案,想着怎么挽回自己的主动权,谄媚的对着贾故小了一下,“您英明,知道小主子因为这事儿挨了五十庭杖之后,老太太心里也难过的跟什么似的,这几天就是睡觉也在盯着家里的爷们一眼,还真让她发现了……”
贾故不耐烦的瞧着桌子“只许你讲五句话,拣要紧的说,说完你就能滚了。”
赖嬷嬷急急的上前一步,“老太太还知道,是谁在背后出这个主意坏了小主子名声。为了就是不让小主子去右武卫,老太太还说了,这个关头您和大老爷二老爷都是老公爷的血脉,自该力往一处使。江南金陵,是咱们家的祖地,咱们家是从俺儿出来的,家里的老人就是从哪儿发迹的,咱们家的亲眷大部分都在金陵呢,让小主子放心去,自从圣旨到往南边发了不久,老太太就往南边派了人,嘱咐家里的亲眷们照顾着小主子。对了,江南的甄家是咱们家的老亲……”
“你这五句话也太多了。”贾故摆摆手,“走吧你。”
“侯爷……”赖婆子神秘兮兮的,还有话要说,贾故心想翻来覆去的不是利诱还是利诱,在史太君眼里,自己跟儿子两个绑在一起也比不上贾政,更别说贾政的儿子贾宝玉了。哼了一声,屋子里的管家贾贵提着赖嬷嬷的后脖领子把人提出去了。
贾珹趴在前院的床上,他被人用软兜抬过来,心知父亲有话说。
“看来,皇上已经知道谁在这事儿里面捣鬼了,你去金陵必定有一场恶战。”
“儿子知道,只说让去金陵,没说什么职务,这就引人注目了。”贾珹稍微动了一下,“父亲,至于淮河长公主这件事儿,您别急着去做,这件事儿,儿子要亲手料理。”
坏名声已经有了,补救的事儿不着急做,着急的就是把坏名声洗刷干净。看来,儿子却不想这个时候去洗刷名声,这里面考虑了很多,大局上以皇帝的意志为先,以未来五年的权利倾轧为先,把自己的荣辱放在了最后。贾故看着儿子,无奈的点头同意了,儿子早慧,对事务向来不会漏出爱好喜憎来,提起这件事差点两眼冒火,表现的却是与以往不同,想来是动了真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