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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当然知道,男人们出去交际才是正事,窝在家里和丫鬟们调笑才是不正常的,“但是前几天老爷三令五申……”。
“那还不是因为贾环的马被惊着了,老爷也是多心,咱们家是用的哪一匹不是调.教好的。”
薛宝钗只有把心放到肚子里。
然而府中的人都是放心太早了,不到中午的时候,贾宝玉也被人抬了回来,并且也是一头一脸都是血。
史太君当时吓得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王夫人手脚酸软,只有薛宝钗在强撑着请大夫回来查看。
在请大夫的时候,还不忘把跟着贾宝玉出门的几个小厮叫来问话。
“这事儿小的们真的没法拦着,爷们都在湖里的亭子上喝酒赋诗,谁知道说着说着二爷就和一个人吵了起来,那人提着盘子朝二爷脑袋上盖了一下,北静王拦都拦不住……”
再仔细打听,原来是两个人对一首诗中遣词造句有不同的看法,而且人家随后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只说当时喝醉了失了手,贾家的某些人又松了一口气。
再加上贾宝玉虽然破了皮流了血,但是和性命无碍,加上这也是一桩雅事。好面子的贾政就没有再追究,反而对赔罪的人款待了一通。
有的时候他也在扣心反问,是不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说到底贾故也只是一个武夫,武夫们都讲究有仇必报,向来直来直去,要真是发现了是自家下手害他的独子,以他的脾气,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忍下来,说不定就会顶盔甲披挂上阵,带着部曲,冲到了府里面。
这么久没有发生这种事,想来他们还没有查到这里。
贾政特意指示自己的心腹,“庄子上的人一直病着,是不是有什么痨病?真是让我忧心。”
他的心腹自然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奉承了一番贾政的仁心,第二天十分沉痛的跟贾政说,“那两家人居然没有福气,听说前两日已经全部病死了,还真的是有了痨病,一家人得了传给了另外一家,如今他们两家人的房子都被封了起来,庄子上的人担心会跟他们得了一样的痨病,都纷纷的搬到另一头去住了。”
贾政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他这边刚放下心,那边儿贾珍就上门了。
贾珍是来催他的,“一次不成,自然有第二次,他又不是猫,如何能有九条命?”
这事儿让贾政非常烦躁,上了贼船,并不是你想下就能下的。也并不是一次不得手,就不用做第二次的。
在这种逼迫下,贾政只能做第二次。
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第二次该怎么办,第一次的时候也有着先天的优势,等到第二次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能力把手伸到贾珹身边。
这件事他只能去求助史太君。
“儿子想着,珹儿中毒这件事咱们家到底是知道了,知道了不表示反而不好,要不过两天咱们派人南下送一些东西……”
史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我也放心了,事情就该怎么办,在外人看来,咱们虽然不远不近的相处着,但到底还是一家人,该有的表示还是要表示的。”
贾政想了一会儿,“也不敢瞒老太太,只是忠诚王府那边催的急,上一次事情败露……”
这话说的,让史太君又气又急。还是明白了,儿子走在了一条不归路上,只要这边不下手,王府那边就下手,他们下手要对待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这个傻儿子。
“现在想想,这就是个圈套,要是珹儿那边好下手,他们还用得着咱们?”
说太多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走上这条道,那就要一条道走到黑。
这下史太君终于明白了他的打算,送礼是假,杀人是真。
不仅对这事不看好,“让送礼的去杀人,还不如你上一个法子呢。”
“所以这事儿还是要求求老太太,到底该怎么办?您哪个主意。”
该怎么办?其实史太君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特别是还要把自己家摘出来,不让人怀疑自家……史太君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好主意。
这事儿陷入了僵局,就在贾政应付贾珍催促的时候,他们府里的凤凰蛋再次遇险,一辆受惊的马车直接撞到了贾宝玉的马车上,导致他头碰到车厢,磕的眼冒金星,并且恶心想吐。
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未必了。
贾政这个时候反而不担心贾故知道自己暗地里下毒手了。
看着贾宝玉头上围着纱布,不住的呕吐,他突然想起该怎么杀贾珹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可以,意外才是最难查的。
怎么样才是意外呢?
在贾珍再次催他动手的时候,贾政向他借人。
“借人?借什么样的人?”
“借能在他们家马车上动手的人,让他和宝玉一样……这样才会悄无声息,不会惹人怀疑。”
贾珍直接拒绝,“没有,咱们家没有这种人。”
“那你代替我向王爷借人。”
忠诚王府里面,二爷放下杯子看着贾珍,“我要是直接能用这个法子还用的着他。”
贾珍笑着脸,“上次那对母子?”
这位二爷直接板着脸,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咔哒一声。“那是趁着人家不防备,现在在用这个法子,你看他们母子能不能近到别人身前,我要求是贾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江南,而不是你们这种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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