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页
邢夫人就磨磨蹭蹭的去换衣服,换衣服的时候还和自己的狗头军师们商量,“要是不去接老太太,老爷那边肯定恼了,要是把老太太接回来了,哪里还有我的好日子过,我怎么这么命苦?”
“太太不若病上一病?”
“我不说了吗?自个头疼,老爷那边听了吗?装病这个法子不管用。”
“您也说了装病这个法子不能用,但若是真的病了呢?您的年纪也大了,要是沾了点凉水,头疼脑热的请了大夫来,这可不是真病了吗?”
“真的病了呀?”刑夫人犹犹豫豫的不能拿定主意。就这么三拖两拖,一件衣服花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换好。贾赦也不等了,自己一个人坐着马车出门了。
在马车上了一刻钟,门外就有小厮跟贾赦说到侯府门前了。
贾赦一下车,发现这里远远的围了不少人。侯府大门开着,一扇屏风摆在门前。从屏风的边缘里面能看到许多丫头婆子面朝外跪了一地。
早就有侯府的门房发现了贾赦跑了过来。
“大老爷你可来了,贵府的老太太来了,我们太太的脾气你也知道,如今两个人对着跪了一地,怕人家看笑话,我们抬了个屏风挡着点儿,只是这事儿…”
就算贾赦再怎么混账,这个时候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走到屏风边上,“老太太,儿子来接您了。”
屏风那边没有一个声音回答他。
“老太太,儿子来接您了”。
屏风那边仍然是悄无声息。
贾赦在这边急得团团转,拉着门房在他耳边讲了一通,侯府的侧门驶出来一辆马车。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屏风里面,扶着史太君不顾她挣扎送到了马车上面,紧跟着也爬了上去。
马车上面的婆子一甩马鞭,车子飞快的离开了这条大街,往贾赦的院子里去。
贾赦对着屏风那边供了拱手,自己也赶快回去。这变故让在一边看笑话的人指指点点。离开的时候满脸兴奋,仿佛是看了一出大戏。
针对于各家权贵发生的那些事情,一直是街头百姓人家下饭的佐料。天黑了不久,贾故从宫里出来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传闲话的人似乎都看过了现场版,这个说“那做儿媳妇的挡住了去路,做婆婆的就可怜的说我来我儿子家,你挡什么路?做儿媳妇的就说,我呸,当初你们家可不认我们家老爷,如今你又舔着脸说我们老爷是你儿子,谁给你那么大的脸?……”
贾故心想这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等他知道了自己家成了在话本里面的主角,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你说日后咱们家是不是也被人编排成了故事话本儿?就好像那陈世美,人家明明没有抛弃妻子,最后被传的抛妻弃子娶了公主还死在铡刀下面。”
佟夫人把一碗热汤递给他,“你管那么多干嘛呀?你又不是银子,哪能人人都会喜欢,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情,咱们只要能占好处就行了。”
贾故把汤接过来,喝了一口,“那老太太不是个一般人,我那哥哥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贾赦确实不是史太君的对手,但是他好歹也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兵将”。
第一个就是王熙凤,第二个就是邢夫人。
史太君一回来邢夫人就被扔到她跟前,别看史太君经历了一番变故,看起来落魄了不少。但是收拾一个刑夫人还是不在话下。
刑夫人领了一个死任务,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老太太出这个院子。别管被骂的怎么样,只要老太太往院子门口走。就扑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老太太的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第二个出马的是王熙凤,王熙凤没有直接对上老太太。反而是把老太太的三个丫头叫到了跟前。
“昨天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你们知不知道跟你们在一个院子里面伺候老太太的那些人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鸳鸯还算镇定,但是其他两个吓得眼泪都下来了。
“也不是我故意拿话吓唬你们,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过几日我带着你们出去见识见识。只要是朝廷把主家的罪名定下来之后,家里面的奴仆有一个算一个,那是要当街发卖的,要是运气好,找一个慈和的主家,还能接着当奴才,要是平时飞扬跋扈的那些管家们,得罪了人或者是折辱了哪一家人,到时候人家凑了银钱把他们买过去,轻则打骂重者往死里折磨,你们也别不信,家里面的那些管事婆子们仗着自己主家是国公府,占人家便宜的事情多的是,到时候被人折腾的日子还长远着呢。”
“二奶奶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鸳鸯在一边儿问王熙凤,她见识的比较多,自然也不会被王熙凤三言两语吓唬住。
“还能有什么意思?还是要让各位姐姐们劝着点老太太,现在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太太平平的不好吗?”
要是鸳鸯不说话,王熙凤还注意不到她。他一说话王熙凤才想起来,老太太的心腹就是鸳鸯。就算有些事情老太太忘了,鸳鸯也忘不了。家里面的事情,老太太注意不到鸳鸯能注意到。甚至于谋逆这件大事。要说鸳鸯不知道这话也对,要说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这话不对。
甚至王熙凤想起来,当初有人跟自己说鸳鸯私下里面偷拿老太太的值钱物件儿给了二太太。没准儿老太太有些私房银子不在府里面,压根没有被查抄。知道这些的恐怕也只有鸳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