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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纯血主义,他不会喜欢一个混血教子的。”
西弗勒斯记得妈妈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眼神,很可怕,也很冷漠。于是他不敢再问,甚至连她为什么在被酒鬼殴打的时候不肯给他一个咒语的事都没再问出口。但即使如此,西弗勒斯依然喜欢那个挂坠,因为它让他觉得他是不同的,他是个男巫,即使只是混血。
就在西弗勒斯沉浸于幻想中时,屋外突然传出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响动,这让男孩迅速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站起身跑出了自己的庇护所。然后,他看到的场面是从没有过的混乱,男人毫无声息的倒在一片狼藉的杂物堆里,而他的妈妈则躺在离那里不远的另一片狼藉中,而且身上有好多血。
“妈妈!”西弗勒斯没理会那个男人,直接跑向了自己的妈妈,七岁男孩的嘴唇哆嗦着,脑海里完全一片空白,“妈妈!你还好吧?你不要动,我去拿白鲜……”西弗勒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哭腔,他徒劳的试图用手去捂住自己妈妈身上的伤口,但鲜血却继续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很快染红了他磨得起毛的衣袖。
“别走……”艾琳急促喘息着,死死拽住自己儿子的手不让他离开。她知道,如果西弗勒斯现在去拿白鲜,那么她绝对无法活着见到他回来。她欠这个孩子的太多了,虽然没有机会弥补,但至少能让他有一条生路。
“可是你在流血……”西弗勒斯抬手胡乱擦着面颊上的泪水,咬牙控制着心底的战栗,“我得帮你……”
“白鲜没用,而且我们也没有了。”艾琳吃力地摇了摇头,唇角却绽放出一抹西弗勒斯从没见到过的笑容。年纪还小的他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美,但却也让他觉得惶恐,似乎要失去了什么一样。
“妈妈……”西弗勒斯喃喃呼唤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一些。
“把你的挂坠给我。”艾琳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西弗勒斯手里抢过了那个精美挂饰。没有任何犹豫,她倾尽全力触发了上面刻绘的暗纹法阵,直到看到它的表面闪过一层柔和的白光后才松了口气,将挂坠重新塞回了西弗勒斯的手里,“好好拿着,很快你的教父就会来带你走……记住,要听他的话,千万不要违抗那个男人的意志。”
“我不走!”西弗勒斯喊了起来,即使他之前曾经渴望过自己的教父会带他离开这个地方,但事到临头,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舍得艾琳。在这个家里,他的妈妈是唯一爱他的人,而且尽最大的可能给他安全和保护。他不能就这么走,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和那个醉鬼在一起。也许他可以求求他的教父?让他把自己的妈妈也带走?他可以为此做任何事!如果他教父不同意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离开。
随着献血的不断涌出,艾琳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白纸一样,毫无血色。现在只有西弗勒斯让她放心不下,也只有自己儿子的未来才是她能坚持支撑的唯一动力:“听着,西弗。按我说的做,就算是为了我,他……”
一声轻响,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金发男人突然出现在了艾琳和西弗勒斯面前,面色冷漠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和周围环境,似乎在辨认这是什么地方。沉默几秒,他才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又见面了,艾琳普林斯。那么……你是要死了吗?”他的话透着刻骨冰冷,竟仿佛来此只为了见到艾琳临死前的模样。
“是的。”艾琳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挣扎着打起了全部精神,“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我的罪已经赎过了。现在,轮到你来履行承诺了,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微微低头看了看依然在哭泣的西弗勒斯,神色不变,就如同他多年前做出承诺那样:“我会的。他是我的教子,我会照顾他成长,将他纳入马尔福庇护的范围之内,直到他成年。”
“成年?”艾琳就好像听到坩埚会跳舞一样,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笑着开口,“然后像我一样在毕业后突然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拥有一个如此悲惨的人生?不行,马尔福,不行!你得承诺一辈子照顾他!”
“一辈子?”阿布拉克萨斯挑眉,目光从艾琳的身上移到了西弗勒斯身上,刚好对上男孩抬头后的那双墨色眼眸。阿布拉克萨斯只觉得心中悸动,下意识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西弗勒斯本来不想回答的,但身体却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给出了答案,这让他觉得有一些慌张,但却莫名的还有一些期待。仅有七岁的西弗勒斯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想法,他只能简单的将这些归为自己想要救妈妈的迫切心情。只要讨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他真的有办法能让妈妈活下去。
阿布拉克萨斯沉默了,金发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西弗勒斯那双墨色双眸,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他想要的熟悉。但在几十秒之后,他放弃了这个尝试,那是一个孩子,或许和他的西弗勒斯有着同样的名字和眼眸,但却不是他。闭眼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当阿布拉克萨斯再次睁眼时,冷酷理智的马尔福的灵魂再次回归。
“我会照顾他成年,并在他成年后不针对他做任何事。”阿布拉克萨斯为自己的誓言做了补充,他或许对艾琳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对于这个有着和西弗勒斯同样名字和眸色的孩子却没有丝毫敌意。那个女人永远不明白魔法界的教父教母与他们教子女的真正关系,他们之间是不允许相互伤害的。但这个默认法则和其中的理由,阿布拉克萨斯并不打算解释给艾琳听。就让她在担忧和疑虑中死去吧,阿布拉克萨斯蔑笑着,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平息自己这些年来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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