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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师父!还我师父!“泪水滑落我的眼角打在浓烈的血腥里,我用尽全力一扯将他的耳朵咬了下来,恶心的吐掉。
他捂着血淋漓的耳朵丑陋狰狞的将我踢倒在地,尖利的刀锋插进我的手臂中,鲜血满眼,我痛的颤着身子收缩着。
“呸——!狗娘的!竟然,竟然咬我的耳朵,不将你剥皮抽筋难消我心头之恨!”他怒目瞪我丑陋极致,我心神无主抱着冰凉颤抖的身体往后退,惊恐的眼中充满了绝望,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他要杀我们,贺昭熹怎样了?院子里的血难不成是他的?
“你......不准过来,不准过来!”已经无路可逃了,我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嘶声吼道。
“啊——!”
黑衣人痛苦的声音迫使我睁开眼睛,凌乱的看向他心口的刀剑,眼睛再次惊颤住,他双目狰狞,身子逐渐歪倒在地。
“贺......”顿时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声音卡在了喉咙处。
贺昭熹擦去嘴角的血丝,一脚将他踢开,快步走来拉起我便往门外走,力气大的快要将我手臂扭断了。我忽然想到师父,挣脱开他欲要往屋里跑却被他拦了去,眼泪瞬间滚下心口抽痛不已,我寒声抽泣道:“师父......师父他......”
“他死了。”贺昭熹将我揽入怀里,温暖的臂膀成了我最后的浮萍,我只能由此抓住他的衣袖试着相信他,绝不能往下沉沦。
我擦去眼泪推开他,悲戚道:“谁杀的?为什么要杀死他!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了师父我连活下去的法子都没有,师父......”
“报仇么?”冰冷的话语自唇缝间溢出,他淡定的看着我道。
身子被风吹得发抖,我震惊不已,“你知道是谁杀的?”
“知道,要跟我走吗?”他眼睛比琉璃还要美丽,比鸢尾还要邪佞,只是我却不知这么好看的眼睛其实是藏有剧毒的,只是我中毒太深陷了进去一时没有辨清。
这时,一阵马蹄声自远处传来,我眯了眯眼睛就着刺眼的阳光看去,领队的男子,他黑色胡服随风舞动,身后十来个人紧随其后。
男子下了马走到贺昭熹身前屈膝跪地,“主子,我们随着路线追截发现他们已经与北周人马会合逃跑了。”
这样的情景真的很诡异,心里的不安强烈不息,我往后退了退被目光犀利的贺昭熹发现了,将我拉了过去,对着年轻男子道:“少笙,若非是她,我早就失血而死,可要替我好生谢她才是。”
原来他就是少笙啊,真是傲骨倜傥,智勇无双。
汤少笙抬眼看了看我,露出温暖的笑容,“多谢姑娘救了主子,少笙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我全身一抖,像是被烫了似的摆了摆手,随说:“不必了不必了,你还是好好做人吧。”
我缩了缩脖子往后退有些怯场,这时所有人包括贺昭熹被我一语惊住,随之哈哈大笑。我闷声不吭的垂丧着脑袋,只是不想让好端端的人诅咒自己。
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清楚,只能从中获得一些消息。北周与北齐本就是如狼似虎的两个国家,北周皇帝派了一级杀手埋伏在北齐,为的是暗中杀掉文宣帝,可是文宣帝偏偏就不在宫里,这就奇怪了,他不在宫里跑到哪儿了呢。原来文宣帝善于打猎,喜欢骑马猎物便选了好日子与这些骑射手们一起来了怀朔镇最偏远的深林捕猎,之后北周的刺客冲了出来突袭他们,至那文宣帝受伤御马而逃,一时间消失了。
只要能为师父报仇,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要能为师父报仇,我是不是该知道下真相。
“少笙,今日我们就起程回宫。她叫封九歌,是风师父的徒弟,往后跟随着我,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不准欺负了去。”
“少笙明白,少笙会照顾好封姑娘。”
被凉在一边观戏的我越听越模糊,越听越觉得诡异,是我目不识丁还是孤陋寡闻,心底又不得不问上一句,我道:“打扰两位了,不知谁能告诉我,你们是些什么人?”
汤少笙闻之色变,双手朝贺昭熹奉拳转而认真道:“这位便是北齐国主——文宣帝。”
刹那间,我发现天际的云朵又散开了些透着点粉色,阳光穿过云层刺得我一阵晕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扭过看向浅笑的贺昭熹,再看看一群鄙夷我不识君的人马,嘴角抽搐怔怔的问:“文宣帝?高洋?那贺昭熹又是谁?”
“是朕的化名。”
他话脱口一出,如沐浴清风。我眼前一黑顺势倒了下去四脚朝天扣在土中,委实被吓得不清。
我捡回来的人竟是个皇帝,还是被我儿时同情不已的那个小皇子,只是他的脸不似传说中的那么奇丑无比啊,反而万般光彩夺目。
原来,那琼楼水榭,百鸟争鸣的金碧辉煌的大院不是别处而是邺城宫殿,原来他所指的那阴冷的地方是邺城的皇宫。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昏倒之前,我无声呐喊着。
☆、第 四 舞
当我醒来那刻已经身在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而我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上药包扎好了。
这里红墙绿瓦,雕廊玉殿,规模宏大,给人强烈的精神压抑。
师父的死让我沉静在悲伤中数日,隐晦的阳光无法照亮我的居处,我所幻想的奢华皇宫原来这么冷清,如那人所说这是个阴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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