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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琼萧着一袭樱粉色衣裙走在李景恒的身侧,她眉目间含笑,生生给这严肃沉闷的皇宫添了几分俏皮。
不知是谢琼萧说了句什么,李景恒如玉般的面容上竟生出了几分笑意,那一双微挑的凤眼微眯,刹那间天地失色。
容初遥遥看着并肩相行的两人,心中生出几分酸涩来,那感觉像极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被别人一朝偷走了……
“前几日在家中时,父亲同我讲了宫变那日的事,父亲说纪贵妃姐姐巾帼不让须眉,那飒爽英姿让无数男儿见了都羞愧呢……”谢琼萧说着,转头看向李景恒,“没想到纪姐姐一个深闺小姐,竟也能有这般身手,不愧是出身将门呢……”
李景恒与谢琼萧同行,本是兴趣缺缺。
今日若非谢丞相明里暗里要他邀谢琼萧同游,他无论如何不会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现下听谢琼萧提到容初,李景恒一愣,忆起那夜容初分明已身受重伤却仍不住安慰他的模样,他眼中冰冷神色渐渐换作满目温柔,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是啊,她身手的确不错……”
李景恒喃喃,抬头间瞥见不远处亭中的一抹身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眸中掠过一抹喜色,李景恒刚想上前去,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哎呦!”
李景恒闻声回头,就见谢琼萧摔倒在地,她此时正趴在地上看向他,眸中闪烁着泪光。
“……”李景恒停在原地,没有动作,望着谢琼萧的眼中,也没有半分波动。
“陛下,我扭到了,能扶我起来吗?”谢琼萧那副柔弱模样我见犹怜,见李景恒没有动作,她向李景恒伸出手。
李景恒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上前将摔在地上的谢琼萧扶了起来,因为此时谢琼萧的随身侍女就站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
这些谢相亲派来的侍女与其说是来伺候谢琼萧的,倒不如说是来监视李景恒一举一动的。
毕竟李景恒可是他亲自选出的傀儡……
将谢琼萧扶起后,李景恒重新看向方才容初所在的亭子。
方才还坐着人的亭子,现下已经空无一人。
他收回目光,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失落。
……
另一边容初刚离开亭子,没走多远就碰上摇着折扇一脸惬意的天枢。
天枢摇着扇子来到容初身边,打发走跟在容初身后的阿碧,对容初问道,“伤还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好的差不多了。”容初兴致缺缺地开口。
“好的差不多了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还是那个天界小霸王吗?”天枢说话间抬头,瞥见不远处并行的两人,在看清两人面容后,眸中染上几分了然神色,“原来是为情所困。”
“什么为情所困?”容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来瞪向噙着笑的天枢。
天枢无视容初凶神恶煞的神色,摇着折扇有意无意道:“自古人间帝王无一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如今看这小皇帝,也不像个能忠一不二的人……”
天枢说着,突然转头对上容初的双眼,“容初,别等他了。”
容初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别过眼去不敢与天枢对视。
“本星君才没有等他!回天上做我的女神仙不好吗!”容初扬声道,不知是说给天枢的,还是告诉自己的。
说罢,容初转身向远处阿碧那边跑去,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停留一刻。
天枢望着容初离去的身影,眸光隐约有几分复杂。
……
三日之后,新皇登基大典。
容初没有想到,今日既是李景恒的登基大典,也是李景恒的立后大典。
一大早,阿碧去尚衣局取容初新做的秋装时,碰巧看见凤栖宫的宫女来取凤袍,那细腻的针脚华丽的绣纹,让阿碧忍不住艳羡。
回了沁阳宫,阿碧就跟容初抱怨:“陛下也真是的,明明是我家小姐先嫁进来的。当时小姐嫁给陛下,被三皇子抓取吃了多少苦头,陛下倒好,能给谢家小姐这般华丽的凤袍,不能给我家小姐补一个拜堂!”
阿碧这样发着牢骚,容初却仿佛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她只静静地倚在窗边,看着遥远天边的旭日东升。
朝阳从山后缓慢升起,第一道橘黄色的光照亮天际。
她听到远山寺杳杳钟声响起,沉闷而悠远;她看见皇宫正午门开启,皇后车舆自那里驶入皇宫。
这一道门,除了皇帝,无人再有资格从此门经过。
皇后是个例外,那是皇帝明媒正娶的妻,她一生只能从此门走一次,那便是大婚之时。
容初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她的小殿下,是真的长大了……
阿碧瞥见容初的神色,慌忙递来手绢,“娘娘,您怎么哭了?”
这一日,容初一直守在沁阳宫中最高楼阁的窗边,看外面天色从朝霞初拾到日悬中天,从万里无云到星辰漫天。
华灯初上时,容初终于收回视线,起身却要向外走去。
阿碧见容初要出门,忙追上容初的步伐,“娘娘,夜深了,你要去哪里?奴婢和您一起去吧?您今日也没吃点东西,不如奴婢去御膳房……”
“不用。”容初出声将阿碧的话打断,抬手轻拍了拍阿碧的肩膀,露出一抹笑意,面色如常道,“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你不用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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