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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 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个确切的消息。不要说是姓陆的侠女, 就是用琴的,在江湖上也没有任何的踪迹。有时候楚留香都会怀疑那个特别符合他胃口的女人, 是不是他的梦境。
而陆景烟最近也很忧郁, 因为白玉京里有个她完全不想见的人,就是不离开。
完全受够了好么,传说中的体贴入微,花花公子,风流倜傥的楚香帅她是没看到。
看到的只是一个自说自话,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还敢在一个美女面前谈及另一个女人的不长眼的男人。
哪怕他是在那个女人面前,夸奖她的另一重身份也一样。
弹琴, 那个男人会感慨如果陆姑娘的琴音也是如此就好了。
煮茶, 那个男人会感叹不知陆姑娘会不会煮茶。
下棋, 那个男人会感悟听说陆姑娘下得棋很好。
陆姑娘陆姑娘, 你喜欢另一个我,麻烦不要在这个我面前装作神情好么。
对着一个姑娘感叹另一个姑娘有多么的美好,到底是你的心大还是我的心太小啊!!!
正在给自己追求路上增添障碍的楚香帅对此毫不知情, 真的把风烟姑娘当做同红袖甜儿一般家人的楚香帅, 还征求风烟姑娘的意见:“你说,她会喜欢微山先生的画作么?”
不, 她不喜欢,因为她就是微山先生本人谢谢。
内心炸毛成了狗,风烟姑娘外表还是一副柔软温婉的样子:“会喜欢的。”
“不过花家乃是皇商,这些东西她应该要多少有多少,不会稀罕我送的吧。”楚香帅看起来依旧很苦恼,“毕竟是被誉为花家的明珠,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姓陆,不过这些身外之物应当是不缺的。”
“没有姑娘会嫌礼物多的。”她让自己笑的很礼貌,“更何况是你的礼物。”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这不该是温柔的风烟所说的话。
不过好在楚留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自己的事情上,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他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让陆景烟一瞬间感觉很复杂:“我能问问么,为什么么?”她带着试探,“如果您很在意……”
“为什么会喜欢上陆景烟?”楚留香轻声笑了出来,“大概因为她很不一样吧。”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副黑白水墨,那么她便是一点胭脂红。
如果这个江湖是文人墨客口中的咬文嚼字,那么她便是其间最淳朴的语言。
如果纲常伦理是山间湖水澄澈的水面,那么她便是投入其中的污流。”
刚开始的比喻还算正常,可是到了后面便变得有些奇怪。
只是陆景烟还没来得及在心里炸裂,楚留香接下来的话便让她易容之下的脸炸成了红色:“她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嬉笑怒骂撒泼打滑撒娇耍怪,她都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她知道的事很多,可是从来不会轻易宣泄于口。她懂得的道理很多,可是不到关键你便无从得知。
她可以在上一秒对你百般埋汰,下一秒却能义无反顾的拯救你的性命。她……”楚留香停顿了一下,“像是一道谜。”
“当你觉得你得到了答案,仔细看去,又发觉你得到的答案,其实是下一道答案的谜题。”
……
陆景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羞涩与楚留香的话语,还是应该对对方将自己比作了谜语这等低劣的东西,甚至试图解开而气愤。
她只是停下了拨动琴弦,然后恭敬送客。
送离了楚留香,陆景烟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卸下易容装束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子五官秀丽眉宇清秀,同样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然后露出了一个疏离的微笑。
楚留香……
……是认真的么?
她不知道答案,但是像是所有冒险者一样,她想要得到答案。
于是便卸掉了伪装,抱着自己的七弦琴慢慢的走在白玉京的路上。
她想要知道楚留香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想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只是想要解答谜题。
半圈不到,陆景烟成功的收获了一枚暗搓搓跟在身后的小尾巴。
她有意无意的开始往偏僻的小巷里拐,身后的脚步如期紧跟,甚至因为她的主动带着几分雀跃。
很明显不是楚留香,那可是个轻功卓绝的男人。
将人引到了小巷子里,陆景烟的手刚刚放在琴弦之上,就见一道白影从后突入,三两下的点了那些跟踪者的穴道,然后像是傻子一样在大冬天张开了折扇,轻轻晃动:“姑娘莫怕。”如此说道。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在下陷空岛白玉堂,”他合拢扇子向陆景烟抱拳。
“白展堂?”陆景烟的思维飘忽了一瞬,瞧见白玉堂莫名额表情之后变得正经无比:“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盈盈行礼,“长歌门……”
她的话没说完,白玉堂好像听见了什么,脚尖一点约上了房顶,手中的霹雳火弹向着正站在房顶的另一个白衣人击去。
只是那白衣人的动作也不比白玉堂慢上半点儿,就在同时只见他手掌翻跃,原本应当炸裂的霹雳火弹,失去了效用。
白玉堂的性子被挑了上来,下手越发的狠戾。
留下陆景烟一个人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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