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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园还是疑道:“姑娘你好好跟着云哥儿在任上,如何跟这群人在观中呢?”
锦姐叹息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
春园抓住锦姐的手,“姑娘你如今竟要瞒我吗?我看此中定有变故,你不说我时刻都在记挂,睡都睡不下的了。”
锦姐倒在春园怀里,把心中的委曲尽数倒了出来,从山东接休书说起,到洛阳婷姑到来,其中种种历历在目,等说到沈澄转任西安府自己决心离去只有两行泪顺腮而下,自已吸了口气,抹着脸说:“这也是我们有缘无份,以前我不信如今是信了,不然如何我与他从小的情分,偏偏他娶不得我,我嫁不得他?两相挣开又聚头过得还没一年好日子,那杜奶奶就撞了来,按说她也犯不着我,可是他们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这一生一世也扯不断的,我现在走到这里,云哥儿心里虽惦记到底也只是他个人而已,我若有个孩子我能走到这里吗?”
春园听完只是感忧而已,“那姑娘在这里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耽搁终身没个依靠。”
锦姐气壮道:“只要人靠我,我是不靠人的,春姐你跟着我保管比跟青哥儿日子好,咱放眼看着天下男子有喜欢咱就招他来,不喜欢了咱就放他去,谁靠谁啊?”
春园听这话不大像样,但她是了解锦姐的也不以为意默默不作声,抬眼见锦姐在身边,倒也觉得否极泰来一切安心了,虽有些美中不足到底有在身边亲人扶持着,拉着锦姐,“姑娘,我好想你,咱还一道睡吧!”
锦姐笑着,“春姐我也想你!”
两人一头睡着。
☆、心哀家姊报不平
这一夜锦姐睡得香甜,春园也难得安稳,早间还是锦姐先醒的,轻身起了床,下楼找幻境要水去梳洗,幻境倒着水问:“这春姐生得真是不错,只是昨日看着瘦多了,你们分开以后想是受了不少苦,要我说不如不嫁这人。”
锦姐应说,“谁说不是呢,我一恨那姓徐的贱妇,生这歹心做这毒事,二恨李希青那狗东西,没本事就别娶,春姐之前在孔府就吃了场大苦,后来跟他去时多么欢乐,我一心想着春姐过上好日子,谁承想这样的结果,早知我必不放她去。”
幻境取笑说:“你也不必说她,就是你不也跟了人!”
锦姐洗着脸茫然道:“也不知道是跟人这事不好?还是跟的那人不好?“
幻境说:“你别想这大文章了,今儿我上镇买菜去,中午约了郭五爷,你想着吃什么?”
“我吃什么不打紧,我看着春姐弱不禁风的,你多买些鸡蛋,再买条鲫鱼好炖汤。”
幻境说:“我知道你们南方人爱吃鱼汤的,我找渔家定一盆让他送来,在后面池里养着日常要吃也方便。”
锦姐说:“这样最好,只是有劳你了,你会杀鱼吗?”
“我的奶奶你也太小瞧我了,杀鸡我也不在话下,你等好吧!”说着擦了擦手,挎着篮子就要去,“粥儿和馒头在锅里你们自个儿端着吃。”大步出了门,锦姐叫说:“你有钱没有,我与你拿!”
“几钱银子我还有,当我请不起这客吗?”
锦姐看着幻境走远,心想自己和春姐都不及她一半儿洒落。
春园醒来不见锦姐就有些心慌,叫了两声,锦姐忙提着热水应声上楼,“春姐,你醒了?热水我打好了,你用吧!”端盆倒水拿手巾,又问:“你早间想吃什么?锅里有粥和馒头,若要吃面也有,小菜也有,你说,我端去。”
春园起身下床,“如何要你做这些事,我起晚了不曾先打理好,反要你来伺候我吗?好姑娘,你快坐着,我自己来!”
锦姐有些生气道:“春姐你把我当什么人?还同我讲这些?我自小是你伴大的,拿你当姐姐,你不拿我当妹子还当是小姐吗?”
春园诚恳道:“我是拿你当亲妹妹才舍不得你干这些,哪个姐姐不疼妹妹呢!织姑娘在家日不疼你吗?“
锦姐想起姐姐织娘,欣慰道:“也亏我爹生了两个女儿,姐姐比我长进,不然真是家门不幸了。”
春园趁机劝说,“姑娘你还年轻,怎知就没有好人遇呢?以前在家是大人定亲你嫁了王家,后来你与沈大人也是时候不对,现在空身在此反而无牵无挂,再遇个良人也未可知,切不可就此沉沦听了这些姑子的话,好姑娘,你当我是姐姐,你终身有靠就是我当姐姐的心愿,你细想想织姑娘虽远在江西不知这事,我想她心里也是与我一样的。“
锦姐只听着,春园追问:“可好吗?”
锦姐只随意点了下子头,春园才放下一颗心,两人一齐吃早饭,锦姐要收碗,春园拦说:“我来吧,我在这里见不得你做这些事的。”
锦姐说:“那我打水去。”锦姐刚走到井边就听见里面”啪“的一声,放下桶进来,“春姐,你碎碗了吗?手伤到了吗?”只见春园倒地上,身边碗碎了一地,锦姐忙上去扶起来:“春姐,春姐!”只见春园面色萎黄,气息微弱,只得背到楼上,大声叫人,浊音和浊尘听声来了,问:“怎么了?”
锦姐已急哭了,“春姐晕过去了!”
浊音上去叫了两声不见答应,又探了探鼻息,说:“还好,想是太虚了,你看她瘦的。”
莫会听见喊叫也上来了,锦姐求说:“师父您年纪大见识多,您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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