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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没有应答,温凝觉得有些奇怪,便欲扭头去看。
还未转过头,便感觉到背上有一双手使劲将她往前推。
她本就站在水流边,一个站立不稳,便朝着池塘栽了下去。
“扑通”——
温凝毫无防备,只感觉入水的一瞬间,池藻腐烂的腥臭扑面而来,随即便是鼻腔与口腔生生涌入池水。
身体接触到池水的那一刻,冰凉刺骨,手脚仿佛被这池水所禁锢,动弹不得。
她用尽全力,也只能在水中胡乱扑腾,一只腿似乎是被水草缠住,她越用力拉扯,便觉得那水草将她往下拽一分。
池水灌进耳朵,连岸边聒噪的蝉鸣声也逐渐远去,岸上仿佛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被人推下了水。
渐渐地,温凝发觉自己全身像是失了力,任凭她怎么挣扎,都只能任由自己不断往下坠去。
她想大声呼喊,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彻底闭眼之前,她好像看到有一团墨色朝着她奋力游来......
堂内烟雾袅袅,容早忧坐在蒲团上,伴随着小师父们诵经的声音,不断捻着手中的佛串。
门外跑进来一个身穿黄衣的,约莫七八岁的男孩,他蹑手蹑脚走到容早忧旁边,才悄悄问道:
“容姐姐,你看见我阿姐了吗?”
容早忧放下手中的佛串,睁开眼,见面前长相玉白可爱的正是国公府的小公子,温逸岚。
她仔细回想了下,才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并未,怎么啦?”
那小公子蹙起两条浅淡的眉毛,道:“先前阿姐叫我在外面等她,说等会就回来,都这会了,也没看见人。”
容早忧安抚地笑道:“别急,估计是有事耽搁了,兴许等会就回来了。”
温逸岚点点头,便又撒了腿跑了出去。
——
温凝再次醒来时,睁眼便见头顶熟悉的帐幔。
她手指微微动了动,便惊觉浑身酸痛且僵硬。
她嘴唇微动,牵扯到口腔内的肌肉,发现喉咙早已干涩无比。
强忍着不适,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
“水.....”
守在一旁的惊春忽地惊醒,发现温凝醒了,顿时满脸激动。
她心领神会,立刻便去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将温凝扶起来。
怕她磕着,还贴心地在身后放了一个软枕。
温凝浑身无力,只能将整个身子的重量放在惊春的身上,她微微张开干涸起皮的唇瓣,将温水一点点含了进去。
喝完半杯水,才觉得喉咙舒服许多,便虚弱地问道:
“惊春,我怎么了?”
惊春放下茶杯,将被子给她掖好,霎时间就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地说道:
“小姐,你前几天被人推进了水里,高烧了三天才退.....都怪惊春,要是惊春早些回来,小姐就不会被人推下去了。”
温凝听完,没再接话,她此时脑子还有些混沌,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有这回事。
她躺了三天,正想下床走动一下,这腿刚迈出去,便差点栽倒在地。
惊春见了,连忙将她扶回床上。
用了些清粥,温凝才感觉自己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
惊春收拾了碗筷,问道:“小姐,知道那日推你的人是谁吗?”
温凝摇了摇头。
听得惊春又继续说道:“小姐,你落水那日,可把夫人急坏了,惊春在小姐身边伺候好几年了,也没见夫人发那么大的火。”
温凝叹了口气,才有些自责道:“我真是没用,母亲平日已是十分操劳,还要因为这些事情生气。”
主仆两人说着话,外面便有丫鬟通报有人来了。
起头的丫鬟打了帘,便见自卧房门口处进来三个人。
温窈走在最前头,见到温凝醒了惊喜不已。
“三妹!你可算是醒了,我早先跟郡主说了,等你醒了,便要去领罚呢。”
温凝抿唇轻笑:“二姐领什么罚?”
”若不是我去见了魏云峰,你又怎会被人推下去!“温窈说着,便一边在自己的脸上轻拍了几下,一边还道,“该打该打。”
温凝拉住她的手,大病初愈,脸上还没几分血色,只是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二姐,不必自责。”
床榻侧还站着容早忧,此番温凝面色苍白的模样,看起来竟比她还要孱弱几分。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淡雅的荷包来,才有些腼腆道:“三妹妹,我想着你大病初愈,精神必定是不太好的,便做了这个荷包,里面加了凝神静气的草药,你也能休息地安稳些。”
温凝伸手接下,见荷包针脚细密,花色也是搭配得极好,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她仰头甜甜一笑:“多谢容姐姐,我很喜欢。”
听得她的话,容早忧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唇边染上柔柔笑意。
见她有些精神,温窈狡黠一笑,“三妹!你看谁回来啦!”
温凝扭头去看。
那卧房门口,逆着光,站着一人,身形高挑。
那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穿着一身靛蓝色衣衫,脸上挂着春风一般的笑意,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好感。
“大哥!”温凝惊喜非常,脆生生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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