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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定是怕极了再次被人遗忘在这密林之中。
她自小与惊春感情深厚,多少次半夜高烧都是惊春熬着不睡,一见她醒来便忙前忙后,现在惊春身上还有因为她而烫伤的伤疤。
她温凝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如今也不会将惊春置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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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马上的女子勒住缰绳,马儿嘶叫一声,停了下来。
姚曼晴翻身利落地下马,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
春兰机敏地接过护腕,才边走边道:“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哦?这么快?”女子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惊讶。
春兰靠近一步,才有些邀功似的谄媚道:“奴婢办事,小姐放心便是。那温凝身边的丫鬟可真是个蠢的,奴婢就找了个人故意让她听到那日的事情,她便真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傻愣愣地跟了上去。”
姚曼晴进了帐篷,坐在绒毯上,抿了口热水,问道:“人呢?”
春兰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问温凝还是惊春。
“我说那丫鬟。”
姚曼晴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春兰听了,将身子弯的更低,才越发恭敬地说道:“奴婢让人打晕了,扔在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还将她的物件放在了猎场中。”
语罢,便接着有些得意道:“温凝定会以为她的丫鬟进了猎场,至于之后她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姚曼晴冷笑一声,幽幽道:“只怪她自己偏偏被表哥看上了眼,这未来的五皇子妃,自然不能姓温。”
“是啊小姐,那温凝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也不知道能活到几时,要奴婢说,还是您与五皇子最相配。”
姚曼晴听完了吹捧,心情舒畅,眉眼间神采飞扬。
“就你嘴甜,过来给我梳妆。”
春兰行了个礼,口中应道:“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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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
林间小道上,尘土飞扬,数十匹马从弯道处驶出,马背上的男子们鲜衣怒马,马匹所过之处皆带起一阵劲风。
前方的树丛之中突然蹿出一只白色兔子,随即便卧在草丛之中静立不动。
太子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侍从便安静下来。
紧接着,他单手拉弓,弓满,箭矢便飞射而出。
眼见兔子跳走,太子皱了眉,还未来得及抱怨,身侧一支利剑从他身侧掠过,眨眼间便将兔子生生定在一旁的树干上。
五皇子勒马而出,唇边笑意不加掩饰,“看来这只兔子不太喜欢皇兄。”
“哼。”
太子冷哼一声,一踢马腹行到一旁的小道上去。
密丛之中,人影晃动。
树干上靠着一人,脸色苍白。
一身墨色衣袍已经凌乱不堪,如玉的面庞布满薄汗,顺着精致轮廓滑向颈间。
额间隐隐有青筋凸显,手指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
薄唇被咬破,从唇角边溢出淡淡血迹。
眸间痛苦翻涌,在听到说话声时又被淡漠压下。
齐渊微微曲起双腿,靴子不经意压碎几片落叶。
“谁?!”
马上的男子听觉灵敏异常,低呵一声。
随即,拉弓上弦,朝着齐渊的位置精准射去。
箭矢落空,只听得穿破树叶,最后插入泥土之中的声音。
五皇子轻甩马鞭,朝着方才那处树丛走过去。
视线之中,只余一支箭,以及枯叶被压过的痕迹。
男子眼中划过冷光。
枯叶之下,是一堆未来得及掩盖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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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豹子的脚印找了许久,直到脚印消失在也未发现一丝一毫惊春的踪迹。
而周围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暗示他们已完全处在这片猎场的中心。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味。
腐烂的枯叶之中夹杂着隐隐的血腥味,甚至于有微不可听的沉重喘息声。
身旁的士兵也显然察觉到异常,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握紧了手中利剑。
温凝屏住呼吸,连落脚的力度都轻了许多。
忽然!
身后的一名士兵惊恐大叫一声:“有豹子!”
温凝一惊,转头便见一百米开外,一只浑身花纹的动物正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霎时间,温凝只觉自己的腿已软了半截。
一时间,竟忘记了逃跑,双腿像被拴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旁的士兵大喝一声,声音中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悲壮:“快跑啊!”
随即便拔了剑冲上去。
温凝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其余人,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双腿还在麻木地奔跑。
身后传来士兵的痛呼声,以及偶尔有豹子的痛苦的嚎叫声。
耳边风声掠过,身后的声音渐行渐远,温凝匆忙之中转头去看,只看见士兵们年轻的脸上染上鲜血。
甚至能透过那些血色看到临死之前的惊惧。
花豹的速度极快,士兵们心知躲不掉,便只能正面迎战。
山间的风有些冰凉,划过她的脸时,有些隐隐作痛。
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化作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落叶上。
若不是.......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要入这密林,那些年轻的生命便不会就此陨落在这荒凉的深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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