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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 视线所及之处,一张金丝楠木的方桌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男人。
    年纪约莫四十来岁, 五官端正, 皮肤呈小麦色,体型强壮硬朗, 额边的碎发被汗浸湿, 白色的中衣上沾染上斑斑血迹。
    他伸手朝着一身劲装的男人扬了扬,带着还未餍足的语气道:“最近办事有些不上心啊,最近几天的, 都扛不住一个时辰便去了。”
    侍从半跪在地上, 垂首抱拳道:“最近大理寺似乎有些察觉,属下只得去城郊寻找,殿下再多给属下几日,属下定能找到令殿下满意的来。”
    男人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 润润了嘴唇, 盯着侍从劲装包裹下的劲瘦身材, 眼眸暗了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打紧, 本殿瞧着,你.......也是不错的。”
    侍从打了个冷颤,一股黏腻恶心的阴冷感,浮在脊背之上,他双膝跪地,忙道:“属下粗糙惯了,实在是不配服侍殿下,属下明日定会找到殿下满意的人。”
    那厢男人幽幽一笑,手指摩挲着半边茶盏,“也好。”
    “收拾了吧。”
    侍从心领神会地上前,仿若做过许多遍一样,强装镇定地掀开帷帐。
    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凌乱不堪,被单、窗幔上沾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而在床榻一侧,正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娇嫩白皙的肌肤全是青紫和血痕,小腿上有道道划痕,头发凌乱,仿佛被人使劲拽过一般,某些地方隐约能看见渗血的头皮。
    腰际处草草搭了件薄衫,但是从两腿之间渗出的血迹还是刺红了他的眼,那些鲜血逐渐渗进柔软的被褥之中。
    女子的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吊在床沿边,两眼突出,嘴角不断渗出血迹,两颊高高肿起。
    侍从不忍再看,随手搭了件衣裳盖住女子的头,便将人扛了出去。
    接着,便有侍女鱼贯而入,手脚麻利,眼神空洞地收拾着屋内的残藉。
    待将屋内收拾干净以后,桌边的男人显然心情不错,手指曲起,敲打着桌沿。
    待到方才的侍从处理完尸体回来,才道:“本殿记得,过些日子,老三该回来了罢?”
    侍从答道:“是的,殿下。”
    “呵.......”大皇子从鼻间溢出一声轻呵,眯起那双纵.欲过度的浑浊双眼,有些期待和痴迷地道:
    “老三走了大半年,本殿真是吃不下睡不着,老三那张脸,还有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真是勾人得很啊.......”
    他伸出舌头舔舔干裂的唇,转头继续问道:“老四去梁国和亲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一点消息传回来,听说梁国唯一的嘉禾公主也是个大美人,倒是不知道几时才能到齐国了。”
    “殿下且放宽心,属下马上就令人接着打探。”侍从垂首,闻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再想到方才葬下女子的惨状,胃中不禁汹涌地翻滚起来。
    大皇子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眼中的欲望令他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敲门声,接着,便听得有人出声道:“殿下,有密信。”
    侍从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背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直到男人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出去罢。”
    他连忙抱了抱拳,垂首应道:“是,殿下。”
    语罢,刚出门,便扶住一边的柱子忍不住干呕起来,他紧紧捂着嘴,生怕被屋中的人听见。
    *
    天幕中开始飘起点点白雪,落在人的发间转瞬便消失不见。
    温凝张开手掌,这次,雪花像是商量好一般似的,全部钻进她白嫩的掌心。
    她连忙将手举过去给身侧的人看,但不过片刻,雪花便化成雪水淌在她的手心,化作一汪清澈的湖水。
    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身侧的人眸中盛满温柔,不去理会耳尖的烫意,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放在手中紧紧包裹着。
    温凝有一丝诧异,遂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慌忙避开了她的眼,自她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碰了雪,你的手很凉,我的手......很暖和。”
    音色清冽,像极了方才手心那泓清泉。
    带着令人沉醉的暖意,悄悄流进她的心间。
    她展唇一笑,仿若落下的雪花都纷纷下在了她的眼里。
    齐渊瞥见她耳廓的红晕,只见抬起她的另一只手,似乎有些害羞,别过脸,轻声道:
    “这只手.......也冷。”
    言下之意,便是要他也牵住另一只手。
    他愣了一下,陡然失笑。
    阿凝,真是太可爱了。
    他垂眸,看见她被一圈狐狸毛围住的小脸,红扑扑的,眼尾泛着浅浅粉红,正伸着手示意他握上去。
    他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合在一起,将温凝的两只小手紧紧包裹在一起。
    “还冷吗?”
    温凝红着脸,低低应了声,“不冷。”
    话落,齐渊便感觉到她的不安分,在他合起来的掌心里,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正挠着他的掌心。
    她的力道很轻,指间又嫩又软,在她的触碰的地方,仿佛有一阵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惹得人心尖发颤。
    他耳根通红,又不忍心呵斥她,只得无奈地暗自用了点力道,握紧了双手,打断了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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