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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拧着眉想了下,回道:“小少爷还说,让小姐不要记挂他,还让小姐努力一举折金蟾,他日看尽长安花。”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揉了揉眉心的池苒将信放进火堆里,看着它逐渐被火舌吞噬得只剩下一片灰烬。
张了张嘴的米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对上她半垂的冷眸将话头咽了回去。
“他日看尽长安花吗,听着倒是有意思,不过他的亲生母亲又是谁?”
此时已经搬到皇宫,浮云殿里居住的许霖正为平安绣着小肚兜,虽说这些多的是宫人帮忙绣,可他仍是想要自己动手。
“苒苒今天去柳叶巷找我了是吗。”
“池小姐还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想必是想念殿下了。”
“我也觉得,而且我长得那么好看的,她难免不担心会有其他女人抢走我。”不过说到好看,又有谁长得能比这臭女人好看。
也不知道这些天来,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瘦了。
“殿下既然那么想那位池小姐,为何不出宫与她见上一面。”伺候的宫人—添梅,心里满是不理解。
殿下怀的孩子明明是那位池家小姐的,为何不让陛下为他赐婚撮合,哪怕那位池家小姐娶夫了又如何,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六郎。再说了,他可是打听到池小姐与她的那位夫郎成婚了好几年都仍无所出。
睫毛轻轻颤动的许霖心里也跟着泛起一丝苦涩,手掌贴上肚皮:“我也想过,不过我又担心我与她贸贸然见面了会打扰到她。”
他一直知道池苒为了这一次的科考有多努力,所以他才不想要让她,因为他的原因被世人冠上走裙带关系的难听名声。而且现在也不是他以这个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随着年关到来,池苒便带着陆修郢来到了陆家过年。
酒席上杯觥交错,女的聊仕途官职,男的则是家长里短,相夫教子。
“要说我们之间谁嫁得最好,也最令人羡慕的,当属逸暄。”说话的是一个远房表哥,许是因为他饮了酒,这舌头也有些喝大了。
“我之前在你决定下嫁的时候,还嗤之以鼻地嘲讽池苒此人除了一张脸后便一无是处,谁知道池苒倒是个会懂得疼夫郎的,要是换我,哪怕她没用了一点我也愿意下嫁。”单就凭她多年不纳夫这一点,都不知道引得多少男人心倾。
“表哥,你喝醉了。”陆修郢不喜他的口无遮拦,语气里也带了丝愠怒。
“我没醉,我还能喝!你们别拦我!”陆玥最后还是被自家妻主给带了下去,这才消停了。
家宴结束后,月亮都已经来到了半空中。
因为陆修郢想家,今夜便住在陆家客房里。
更因为身上沾了酒气,二人便打算去泡个温泉。
白雾缭绕,氤氲的温泉池中,正有两道剪影投映于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妻主你在想什么?”正抿了一口红枣杏仁羊奶茶的陆修郢见她睫毛轻颤,还以为她是有了什么心事。
更因为二人同泡温泉,而心生了几分琦念缱绻。
缓缓睁开眼的池苒不动声色掠过屋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故作忧愁:“我只不过是在想,要是我今年落榜了怎么办,晨晨会不会很失望。”
“妻主才不会落榜,而且我相信妻主一定能行的,我相信妻主。”
“嗯,所以我也要相信自己,也好早日给晨晨挣一个浩命夫人的头衔回来才行。”
随着年十一到,这街道上的年味也跟着散了不少。
端着人参鸡汤进来的陆修郢紧张地咬着下唇,看着正在修剪一盆白心球花报春的池苒:“明天就是科考的日子了,妻主会不会很紧张。”
“我倒是不怎么紧张,要说到紧张,好像是晨晨比较紧张。”池苒将修剪下来的一朵花递给他,“放轻松,不要紧张,要不然我总感觉会有压力。”
陆修郢接过她递来的白心球花报春,抬眸瞪了她一眼。
池苒因为下午有事,便没有陪他一起用午饭。
等她来到友人说的百花深处,先是抬手轻叩木质铜锁小门三下,等过了好一会儿,门缝里才探出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
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少年笑弯了一双月牙眼:“你可是池女君。”
“正是。”
“女君里面请,宋女君与张女君早就来了,现正在屋里头等你呢。”走在前面的少年不时频频往后看去,生怕她没有跟上一样。
“有劳小公子带路了。”
第一次来这里的池苒见周围竹林红梅布落得错落有致,白玉栏杆雪纺梅,檐下风铃随风奏乐,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一处雅致的品茗点茶之地。
谁知一推开门,见到身着清凉的少年正被好友搂在怀里,几个男人赤着一双玉足泡着热水嬉戏打闹的时候,还揉了揉眼睛往后退几步看了眼包厢外的字,以防自己走错了。
上面写的确实是【梵花】,只是不确定这楼里是否有两朵梵花。
“春醺没有走错,是这里。”衣裳凌乱,脸颊印着美人香的宋月蝉见她就要往外走,连忙唤她。
被唤停脚步的池苒皱着眉,看着屋里的莺莺燕燕,道:“明天就是科考的日子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狎女.支戏弄。”
“就是要趁着科考之前来个全身心的大解压,要不然那四天里突然想要了怎么办,总不能自己用笔杆子动手吧。”宋月蝉生性便是个爱玩的主,何况考前紧张的情绪也得要用其他事情冲淡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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