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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衣因着在馄饨摊上,与司月恒齐齐闹了个大红脸,惹得摊主上前上了碗新的馄饨,口中直赞妻夫和睦,天作之合,说是妻夫的生意,她历来只收一碗的钱,叫司月恒别不好意思开口,只管放开了吃,这话直白的,别说司月恒彻底捂住了脸,就连板凳上的许攸衣也坐不住了,只觉尾椎骨像是被烫了一般,腾的站起,匆匆结了账,顶着影穗杀人似的目光,风一样的离了场。
之后,司月恒大抵也看不过去,身后影穗这般明目张胆的敌视许攸衣,手一挥,就寻了个由头,打发她去采买些不甚紧要的物件,单独与许攸衣回了县衙。
两人一路无言,脸上烫意好容易下去了一点,许攸衣为了打破尴尬,抬手便取下落在他发间的花瓣,打趣似的开了口。
眼见的气氛又好了,不知打哪冒出个衙役,生生又闹的司月恒羞了起来。
石亭下,浓绿的荫意遮着盛阳,瑞凤眼微微眯起,不觉侧了她一眼,“陈捕头,暑气甚烈,你不必什么小事都特地过来。”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陈曰头一缩,后撤身子,连告退都不及说,就消失在了原地。
司月恒噗嗤一笑,像是敞了心扉,突然看向许攸衣,“大人,怎么那衙役,见你跟见了猫似的。”
这话俨然是揭过了馄饨摊上的事。
许攸衣舒了口气,自然也跟着哂笑了一声,“殿下,不见怪就好。”
不远处,乔慎奴见两人气氛和睦,瞅准时机,就迈了出来,行止规矩的行了礼,“大人,殿下,我家郎君历来体弱,何况来的路上还经了些波折,这暑热的天气,一直拘着,怕是会不好,还请殿下能高抬贵手,恕了我家郎君莽撞冒犯之过,奴替云阳柳氏主君先谢过殿下肯施以约束,代为管教我家郎君,令他知晓过错。”
乔慎奴说的委婉诚恳,话里话外都是感恩之意,甚至用云阳柳氏主君的名义,认下了这个人情,分明的在向司月恒这个外朝帝卿示好。
这事可大可小,但既是抬出了士族的名头,那便意味着司月恒若是就此收下好意,从今往后他在云阳柳氏,也就算有了助力。
有利无害,还能彰显凤朝风仪,司月恒自然不会小性的,抓着不放,且,相信经此一次,柳云若在他面前,多少会有所收敛,至少明目张胆的冒犯是不敢再有了。
司月恒松了口,许攸衣自是不会不允,乔慎奴欣喜的千恩万谢,总之,事关两国邦交,凤朝的颜面绝非一般人可以挑衅,而许攸衣在青崖山那一出,算是让乔慎奴有了几分清醒的认知,没再敢仗着自家府上出了个颇受陛下宠爱的贵君,而忘却谨慎恭敬。
如此一来,柳云若吃了教训,却到底只是稍稍关了关,就算闹到主君跟前,他也有话交代。
第28章 菩提寺 凤朝帝卿大白日里竟在菩提寺失……
两个侍儿被司月恒召了回去,柳云若得了闲,喜的丢开笔,兴冲冲的换了身衣裳,也不顾乔慎奴如何嘱咐,撒丫子就往冉阅堂那儿跑,甫一进门,就越过书案,抱住许攸衣胳膊撒娇。
“阿姒姐姐,云若这一日可闷坏了,听说西城边雨台山的菩提庙又开了,好多人都趁着这时候前去祈福烧香呢,阿姒姐姐,你陪云若去好不好,这几日云若可是晦气极了,又累又伤,往日统共加起来都没这一日灌的汤药苦呢。”
许攸衣捧着堆案卷,被他磨的没法,下巴一点,不得不应了,柳云若欢呼一声,丢开手,欢天喜地的吩咐赶上来的乔慎奴去准备。
要说这云阳柳氏的郎君出趟门子,怎么能随便?光这新衣裁剪,遮阳用的丝绸篷子,出行路上的吃食,还有小到用来纳凉的冰盆子,阵仗不可谓不大,得亏诀阳城的钱庄铺子能兑京城来的银票,否则光那遮阳用的丝绸就够县衙一整年的吃用了。
许攸衣自然不喜铺张浪费。
只是哪抵得上柳云若一个高兴,嘴上应着好,采买东西却是一点都不带马虎的,次的不要,实惠的不要,颜色不亮眼的不要,虽身处小城,却是端足了柳氏郎君的派头,非拣着最时兴,最好看,又贵,又气派的,连价都不讲的就吩咐人往府里拉。
夕阳才落了西,县衙各处便人来人往,各样物件流水一样的往县衙里送,手忙脚乱,难免出个纰漏,许攸衣担心会扰了梨落院的清静,赶忙拨了些守在前庭的衙役往那处加派。
可司月恒用了饭,便是斜倚着美人榻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小憩,也还是有了几分察觉,不由招了跪在脚踏上扇扇的细玉去外院打听。
这一问才知道那云阳柳氏的柳云若又有了折腾的劲,正一脸喜色的筹划着出游踏青呢。
司月恒愉快的心情瞬间没了踪影,隐隐的还觉着有些泛酸,他捏着帕子,挑了块冰镇玉碗里脆甜的西瓜塞进嘴里,微抿了抿,企图压下心头的几丝烦躁,奈何一想到柳云若那般上手就缠,贴身就黏的光景,一小口的西瓜愣是噎在喉咙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咳咳!咳!咳!咳……”,勾凤眼眯着呛出丝水意,司月恒捂住唇,推开替他抚着胸口的细玉,哑声催促,“去,通知许大人,就说,明日本君也想凑个热闹,咳咳咳……,快去!”
“诺!”
细玉看出司月恒心思,赶忙小跑着,趁着里外院未关,拉了准备上钥的婆子一问,紧赶慢赶的去了冉阅堂,气喘吁吁的回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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