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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必忧心,她能以孝道压你,你自然也能照葫芦画瓢,还制于她,介时,回京待老太君出面,她必然会收敛几分。”
牧晋不以为然,挑挑眉,语气几分戏谑,许攸衣轻摇了摇头,却是道,“眼下齐王与太女,二人不相伯仲,京中世家大多观望,生怕偌大的根基折在皇权争斗里,成为牺牲品,兰陵许氏这一冒头,俨然是有了风向,齐王怕是不会轻易放手这一大块肥肉。”
“这么复杂?”
俊朗的眉眼一皱,牧晋语气不禁有了几分正经。
许攸衣点点头,瑞凤眼浮上丝忧色,“不论如何,太女之争,是必然,只怕此时,凤朝也会想在其中插一脚,挑动凰朝内讧,以坐收渔翁之利。”
牧晋闻言,轻瞟了眼前方鸾驾,“这意思,莫非是指长宁帝卿,目的不纯?”
“嗯,你的身份终究是个隐患。”
许攸衣轻点了下脑袋,看向牧晋,坦言道,“此次回京,你需得多加小心。”
余晖洒遍天际,红的犹似血染,二人身影被拉的极长,牧晋轻眨了下眼,轻轻的低笑了声。
“好。”
第34章 醒目 容色缩在榻沿,衣衫凌乱,极是巧……
日影消逝,一停人终于在入夜前,浩浩荡荡的进了诀阳城,在百姓们的注视私语下,停在了县衙门前。
黑压压的兵士身着凤朝黑甲,随着影穗大马金刀的站在石阶下,气氛肃杀。
许攸衣眉眼微挑,扶着牧晋的手率先下马,走到影穗跟前站定,哂笑着轻掸了下她的铠甲,“将军神威,本官领教,只是凡事可一不可再,还望将军好自为之。”
“多谢许大人好意。”
夜风燥热,影穗隐在昏暗里,神情极是莫测,衙门管事恰在此时举着火种,突然领着班衙役从角门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将檐下灯笼一盏盏点亮。
须臾间,整个衙门门口的空地,连带着两座石狮子,都亮堂了不少,许攸衣瑞凤眼印着烛光,蓦地轻笑,“但愿将军之心,真如将军所言。”
影穗侧开眼,凉了面色,随着鸾轿里司月恒的出现,掀起衣摆,率着一众兵士单膝跪了下来,“殿下金安。”
司月恒黑漆漆的眼眸,似坠着星辰,平静无波的扫过她们,落在了许攸衣身上。
昏黄的烛影里,他心头蓦地一暖,两两相望间,勾凤眼泄出丝情动,只是他还来不及启唇,许攸衣便快速的移了眸子,靠着牧晋,在她的搀扶下,入了县衙。
齐王慕芷岐,与太女慕芷遥端着仪态,扶着侍儿的手下了轿,才踩上地面,便朝司月恒而去。
美人浴着月色烛光,立在鸾车上,广袖轻舒低垂,眉目似惊还艳,似拢着轻纱般的飘逸绝伦。
二人瞳目微瞠,惊叹着,纷纷探出手,“长宁帝卿,可要孤扶你?”
“不必”,司月恒神色瞬敛,雍雅从容的侧开身子,清冷的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半分颜色都不曾施予,径自扶着身侧细玉的手,下了鸾驾。
却不想,慕芷岐与慕芷遥奇异的颤了下心房,痴痴的望着他背影,唇齿微张,险些当着众人的面失了态。
容色碍着身份,未能及时随到许攸衣身旁,他站在许厉幽领着的一众许氏家仆后,悄悄的抬了头,将这一幕分明的纳在眼底。
桃花眼徐徐的浮上丝不屑,容色唇角勾起抹奇怪弧度,自诩尊贵又如何,美色当前,便是太女齐王之流,比之色中饿鬼,又能好上几分?
容色淡淡的收敛神色,秉着如此之念,越发觉出许攸衣的几分好来,连带着最初时许攸衣不甚怜香惜玉的几句言辞警诫,都叫他心神荡漾,生生沉醉了起来。
...
“你说你,这不上战场都还能伤成如此模样,怎么不见旁人做知县,如你这般?”
锦纱笼透出薄光,妆镜侧,青花窑的白玉瓷瓶里插着几枝粉白莲花,榻上流苏轻晃,锦褥绵软,许攸衣歪在其上,靠着床沿,任由牧晋剪下臂上裳面,替她拆下纱布,换上新药。
随着他的絮絮叨叨,眼皮子越发沉重,一点一点的,头渐渐靠向声源。
气息馨淡轻缓,吹拂过耳畔,倏地贴近肌肤,晕出一片滚烫,牧晋动作一顿,音色微滞了瞬,既而肩上一重,许攸衣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怀里,眉色鸦青,唇畔轻红,姣好妍丽的白皙容颜毫无防备的贴在他戎甲锁骨处,沉沉睡去。
一脸岁月静好的模样,平白的叫一贯以装作女子叱咤疆场,险些忘却男儿身的他,心尖微颤。
指尖沁凉,流连的划过温润肌肤。
牧晋望着许攸衣的睡颜,情不自禁的抬手轻抚了下她的眉眼,那心底的酥酥痒意,蓦地升起了丝愉悦。
俊朗的面容倏地漾出抹笑意,轻轻的拂到了她唇上,缓缓摩挲。
许攸衣沉浸在梦乡,被闹的有些着恼,毫不客气的张了唇齿,咬住他指尖,随着耳侧一声轻嘶,这才松开力道,舒展眉眼沉睡了过去。
“将军几日劳顿,还是由容色来伺候大人安寝吧。”
牧晋分了心神,一时竟连容色进来都未曾察觉,乍一闻到身后有人,赶忙做贼似的将被咬的指尖捏进了掌心,耳尖微红了起来,“咳,那便交给你了。”
俊朗眉眼几不可查的泄出了丝窘迫,牧晋匆匆将人按到榻上,有些忙乱的站起,“本将军去隔壁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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