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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刘清却是不敢就此接受他的好意,自然婉拒了几句,说是举手之劳,不敢受此盛情,只是就在她下定决心,要一再拒绝之时,香柳当先一步,上前为她倒酒,打断了她接下去的推辞。
刘清不禁讶异的侧他一眼,正奇怪余宁术这样重规矩的,大家出身,身边的侍儿怎会如此没个眼力见,不想香柳却是借着倒酒动作,背对余宁术,甚是隐晦的出了声。
“刘大人,交易。”
这!
刘清不禁微张大眸,仔细看他,香柳与她对视一笑,腰身一扭,却是退了下去。
余宁术坐在上首,见刘清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的贴身侍儿,不由一笑,起了送人的心思,“刘大人若是喜欢,老身便将这侍儿赠予你,为你磨墨添香,可好?”
磨墨添香?!
她可没这个意思!
刘清惊的回神,赶忙起身解释,“老太君莫要误会,本官并无此意,只是见老太君盛情,实在不好推却,正想不知该如何谢老太君好意,是本官失态了。”
“哦?那倒是可惜了”,余宁术有些惋惜的叹气,不过也就很快揭过了。
恰在此时,许攸衣收拾完岳向阁残局,回了许府,听管事说起刘清在琅琊阁,还带了不少御赐之物,当即抬步往琅琊阁赶。
这一进门,就瞧见余宁术说什么可惜,不禁好奇出了声。
“老太君可惜什么呢?要什么,孙女替您取来便是。”
“攸衣回来了,快,快坐,这一大早的,就听说你出府,亏得老身替你留住刘大人,不然可不叫人家白跑一趟?”
余宁术招招手,眉目慈祥的唤许攸衣坐下,一边还看眼刘清,打趣许攸衣道,“你说说你,这样一个出落端方的人才品貌,怎么早不叫老身来见见,若不是她今日拜访,你恰巧不在,老身还无缘相见呢,可是该罚。”
“孙女知错,这就罚酒三杯。”
许攸衣从善如流的,给自己倒满三盅酒,满口灌下。
余宁术却在此时发了话,“倒也不必喝的这般急,老身已经替你留了刘大人住在府里,你这几日多照拂些就是了,旁的,老身可不要求你,免得叫刘大人又说盛情难却,没好意思住下去。”
“老太君,唤本官名讳便是,本官见老太君也甚觉亲近。”
刘清笑着站起,揖了一礼,既而看向许攸衣,十分客气的感激道,“今后要叨扰大人了。”
香柳端着酒壶,退到余宁术案旁,轻轻的弯了下眸子,殿下可算将人安排进来了。
...
“许攸衣!都一早上了,你怎么还不来北苑!难不成才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你就将容色抛在脑后,忘了容色到琅琊阁了嘛……”
桃花眸印着蓝色小花零落在地,被碾成一团的尸体,忿忿的,浮上丝气恼,叉着腰,跟着又跺了一脚,“你要是敢忘了容色,容色定叫你跟这花一样!”
“噗嗤,容郎君还真是率性,大人你可要小心呀。”
刘清揶揄的扫眼,盯着容色脚下,有些微怔的许攸衣,情不自禁的开始偷笑。
万里无云的天气。
大白日头的,两个大活人,从天而降,突然就出现在花架前,将他所为一丝不落的纳在眼底,分明的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神情。
简直连搪塞的余地,都没给他留下……
容色神色刹那凝滞,既而,掩耳盗铃似的,怯怯收回有些粗鲁的架势,讨好似的看向许攸衣,“大人,你,你来了……”
第50章 心思 许攸衣有些惊讶的接过,倒是没想……
“本官这不是怕跟这花一样嘛”, 许攸衣执着玉骨扇一指他脚下,说话间,竟是浮上了抹冷淡。
容色羞红耳尖, 忙踢踏两脚,将惨遭荼毒的花草扫到一边, 奔上前挽住她臂弯,生怕慢一步, 叫人错以为他真存了那份心思。
“容色这不是, 这不是怕大人忘了容色嘛, 再说容色平日也不是这样的, 只是偶尔, 偶尔而已。”
桃花眼睁的大大的,将许攸衣的神情清晰的纳在其中, 容色凝着她,见人不说话, 以为她生了恼,觉得他凶悍, 粗俗, 起了旁的念想,登时急的眼眶泛红,“大人, 容色真的没有这意思, 你要相信容色……”
“你倒是乖觉。”
许攸衣轻戳他额头, 终是绷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你哪来的嚣张气焰,本官如今倒是见识了, 往后,可不敢将你忘了,免得引你记恨,日后日子不安生。”
“大人,日子安不安生,又非容色一人能决定?大人也不能信口胡诌,硬将容色比的像是个祸害吧?容色可不依。”
花架下,容色轻哼一声,松开她,扭过了身子,看似羞恼的使着小性儿,实则眼底盛着几分窃喜,与不甚得意的狡黠,肆意的享受着与许攸衣的相处。
要知道,贵门出身的郎君,大多骄矜自持,就是喜欢,也非得含蓄的黏黏糊糊,千篇一律的礼教规矩,哪有他这样随性自在?
许攸衣定也是见惯了那样的,才会格外觉出他的好来,对他颇多眷顾。
零碎的花影,轻晃着,不经意的拂过他眉间,容色轻垂了眼,红唇轻抿,须臾绽出丝笑,鲜活而又美好。
刘清站在一侧,余光撇到,猝不及防的被惊艳了一瞬,不禁微瞠了眸子。
到底未经人事,这食色,性也,对男女之事,尚囿于书册的她,竟是意外的也有了些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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