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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许攸衣你为什么不躲开!”
牧晋心尖一痛,傻愣愣的打量眼自己的右掌,既而火急火燎的去扶人,不想容色阴冷了面色,一把推开他,趁他不备,抽出了他的长剑。
“滚!”
桃花眼犀利的瞪住人,容色气势迫人的将剑架到了他脖子上,隐隐的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
牧晋着急上火,一时大意被夺了兵器,猛然抬眼,竟是被他眉眼间乍然泄出的厉色给惊了一瞬。
那双眼似草原孤狼,冰冷的,带着丝冷漠与嗜血,虎视眈眈的占领着他的领地,丝毫不肯退让。
他,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一个偏僻小城里出来的,怎会有这样从容不迫的逼人气势!
与此同时,许攸衣的眼底也随之浮上了抹惊色,她似乎,从没认识过她这个只知缠磨她,讨她欢喜的枕边人。
而牧晋电光火石间,竟是像寻着了什么证据,直指他,眼神凝住许攸衣,满脸的不可思议道,“许攸衣,他不对劲,昨夜他能操纵萤火,分明就与当初咱们在边关,敌军传递军情用的法子一分不差,他,他是……”
“是什么?牧将军,容色一直呆在诀阳城,从未去过边关,之后也一直跟在大人身边,除去荷花宴一行,根本就从未踏出过许府,你异想天开的,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容色戾气稍退,恢复了往日叫人不甚防备时候的模样,露出了丝笑,“操纵流萤算什么?只要那东西被人驯养,懂法子的人,自然就能轻松驾驭,可容色也才这头一回进宫,总不能一下就养出它们来吧。”
这,这倒也是。
牧晋止住了话,却还是迟疑的看向他,“那你是怎么发现它们的?”
“那宫侍将容色带去御花园,意图灭口,却不想自己倒霉,被刺客给拿了性命,容色害怕惊慌之下,落水,为了上岸,摸到了一处淤泥堆,这才发现的那些流萤,牧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吗?”
桃花眼弯了一瞬,容色余光注意着身后许攸衣情绪,见她面色去了惊疑,恢复了平静,几不可查的将提起的心,给落回了肚子,“若没有了,还请牧将军能离开许府,容色不想再见到伤了大人的人,还一脸坦荡无事的在大人跟前晃悠。”
“你!”
俊朗眉眼冒出火光,一时被怼的理亏,又憋屈。
“牧晋!”
许攸衣扶住墙面,缓缓站直了身,迈了两步到容色身侧,握住他腕,穿过他的指尖,将长剑卸下,剑光一闪,将剑柄递向正处于发怒边缘的某人,“回去吧。”
瑞凤眼露出丝虚弱,许攸衣捂着唇,虚咳了两声,一字一顿的,显得极为乏力,“你堂堂将军,和容色计较什么,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哼!本将军自然不会和这一般人计较!”
牧晋被一打岔,也忘了要与她说道事,径直接过剑柄,插入剑鞘,发梢一甩,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原地。
“大人”,桃花眼担忧的凝住她身形,容色神色露着些许自责,上前扶住了她臂弯,“你要不要紧?都是容色不好。”
他微低脑袋,落了两滴泪在她手上,许攸衣手背肌肤一烫,微缩了下五指,却是推开了他,“本官没事,你不必担心。”
她疏离的退开了几步,没有再多言,神情几分冷清的背过了身,容色手一抖,紧张的窒息感瞬间席卷脑海,他,他是不是要被抛弃了……
“大人!”
他穿过她腰侧,紧紧从后背拥住她,将脸靠在她背上,眼眶泛红,“容色害怕,那个宫侍动手的时候,容色好害怕见不到大人!”
他柔弱的哭泣,微微的颤着双肩,嘶哑着嗓音,诉说着他的恐惧,“容色是不得已的,他要杀容色,容色不得已才杀了他,之所以说是刺客,是因为容色身份太低微,怕惹了是非,叫大人难做,容色不是有意要骗大人的……”
“所以,那宫侍身上的伤,的确都是你造成的。”
许攸衣转过身,任由他圈着她腰,径直抬了他下巴,看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微凉了面色,“你的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本官想要听真话。”
她凝视着他,全然的带着陌生的眸光,几分警惕的打量他,至今还为着刚开始跑去御花园,发现有事的不是他,而庆幸时,从禁卫口中得知的经过,刹那觉出他的不对劲,刺客若真那样心狠手辣,岂会因为他落水,而放过目击到行凶全程的他呢?
这太奇怪,太不合情理了。
之后,脑海忽然浮现他娇怯怯与她撒娇的模样,全然将她视作唯一依靠的神情,就紧随而来一种不该如此臆断定论冤枉他,的歉意情绪。
到如今的几分难以置信,与匪夷所思。
就连诀阳城的记忆,与许府中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她脑海里浮现出了点阴谋的影子。
眼下的她除了暂时避开,来释怀这种时时膈应在心头的疑虑,实在无法再一如往常的那般与他玩笑。
只是他既然决定与她坦白,那么她便再给他一个机会,希望这个答案,是他的真心,而非纯粹为了搪塞她,而编织的谎言。
因为,不能忍受欺骗,已经是她最后能容忍的底线。
容色,不要骗我。
许攸衣心中默念,静静的回望他,桃花眸泪水肆意顺着眼角落下,容色在她有些回暖的目光里,微微启唇,音色微颤道,“是刘汝,是刘汝教的容色,她原本是预备让容色寻机,趁大人不备,杀了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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