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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许攸衣留意到他的几分古怪,眼底极快的划过了丝暗光。
宋三郎看向她,露出了丝说不上来的奇异笑容,“要说旧怨,除了争抢许女君你,还能是旁的什么?”
眼前的女子尚未有那时一眼便叫人心底发寒的帝王气势,眉眼之间更是少了几分迫人之威,她如今还只是许府贵女。
而他的兄长,一个不值一提的侧侍,永远不配再站在许攸衣的身侧。
真好,兄长你活着可真是太好了!
“呵呵呵哈哈……许女君。”
宋三郎神色癫狂,伏下脑袋,抬手捂了眼,身子微微颤着,唇角止不住的弯起。
“宋三郎失态了,还请许女君莫要见怪。”
指尖抹着润泽鲜艳的丹蔻,宋三郎轻拂了下眼睑下几滴渗出眼眶的眼泪,一扫原先的狼狈,变得越发端庄清媚起来。
“这茶沸的太久,颜色陈了,终是不如当初那般滋味了,许女君你说是不是?”
娟秀的面容似娇且嗔,姿态极妍,宋三郎直勾勾的盯向她,意有所指般的将茶推还给许攸衣。
“三郎君既无意品茶,那便散了吧。”
浅黄色裙衫倏然站起,许攸衣低眸凝了眼瓷杯之中,凌凌冒出热气的茶汤,不置可否。
“日暮西山,确实敢打道回府了,许女君慢走”,宋三郎舒展长袖,盈盈起身,丝毫未有在意,望着女子背影,反倒有了几分胜券在握。
...
“主子,这伤……”,黑衣人扛着浅蓝衣袍身影,无声无息的落下地,阻了去路。
许攸衣轻挑了眉,抬起手,淡淡的凝了眼三两道附在肌肤上已经黑的显出深紫的疤痕,冷不丁的勾了勾唇,“虽说气性是狠了些,但总归好过叫人欺负。”
“什么?”
黑衣人有些不甚明白的眸色微楞。
“没什么,你将他给我”,许攸衣动作微滞,抬眸扫了眼黑衣人肩膀,将扇子插在腰间,神色微淡。
黑衣人受宠若惊般的退开步子,赶忙摆手,“主子,这不合适。”
风声呼啸过竹林,天色渐渐黑下,许攸衣伸着手臂,接了个空,下意识往前踱步,可黑衣人自小受的便是主子需要,她方能存在的教导,哪能叫许攸衣受累,轻轻一跃,便退出去老远。
“妻……妻主。”
因着先前顾忌,黑衣人不敢下手太重,容色早早便清醒了意识,只是碍于伤了许攸衣,生怕两两相对,更引她不喜,故而这一路便是被硌的腰酸,也干脆紧闭双目,一直未出声。
这一听许攸衣要来抱他,喜出望外,也就未有防备,黑衣人这一晃荡,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发黑,容色一下青了面色,他可不能在许攸衣面前吐的不成样子!
容色半仰着脑袋,手支在黑衣人背上,十分虚弱的转向后头,可怜巴巴的望向许攸衣,“容色……容色错了。”
他竟醒了?
黑衣人心思复杂的瞅了眼肩上,望着许攸衣疾步而来的模样,莫非……
月光洒在小径上,黑衣人手环抱着剑,看着十步距离外弯下腰的主子,直接往容色头上盖了个祸水的印子。
第79章 “这一路你双足都未曾踏……
“这一路你双足都未曾踏地, 怎得就扭了脚?”
女子双手背在身后,托起含含糊糊只顾喊疼的小郎君,斜眸扫了眼正偷偷窃喜的某人。
“妻主……容色骗不了你”, 委委屈屈的垂下脸,容色飞快收敛神情, 将下巴搁在许攸衣肩上,双手紧紧环住她, 连忙认错, 既而又凑在她耳旁意有所指般的轻声讨饶, “你别放下我好不好?”
“骗?”
许攸衣凤眸微敛, 月光下, 无端冷肃,生生的有了几分秋后算账的架势, 她蓦地停住脚步,鬓边垂下的几缕发丝顺着夜风打在肩上。
容色微颤了眼睫, 伸手微握住那几缕鬓发,呼吸都跟着轻了下来, 随着清晰的两下心跳, 四周漆黑的竹林都静谧的有些死寂。
“阿姒……”
他历来摸不透她的心思,多言多错,容色思绪飞转, 有些不敢说话。
可女子沉吟着, 始终未表态, 心底的焦灼之感也随之愈发浓烈。
容色微蹙了眉心,他知道宋三郎的秉性,添油加醋这些小把戏,想来是入不了他眼的, 他定然与许攸衣说了什么,令她对自己有了成见。
一想到这,容色暗自咬牙,又是忐忑,又是懊悔自己不该这么鲁莽,可这些许攸衣不说出来,他也没法贸然为自己辩白,徒添了她的厌憎。
“你除了骗这个,可还骗了旁的什么?”
竹林沙沙声轻缓,女子微阖了下双目,站在略高的山坡上,忽然启唇。
容色指尖一抖,心口一阵发紧,莫非宋三郎竟是与她说了这个。
不,不可能,宋三郎深居简出,再如何他也不可能知晓千里之外诀阳城的事。
容色微屏气,握拢掌心,安慰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打量许攸衣神色,试探着迟疑道,“妻主是指……”
“你是怎么瞒过府里,独自出府的?”
许攸衣没好气的扭头,神情严肃,终是没忍住,“我竟不知你与宋三郎有这般渊源,不过一面之缘,你就敢赴他的约?何以不事先知会与我?妻主,妻主,你还晓得我是你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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