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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眼微微愣神,也跟着一瞬移向许攸衣,紧张的看向她,下意识辩解,“妻,妻主……容色不是……”
    可是许攸衣风一样的越过他,径直蹲下身,看着渗墨脸上可怖的伤口,眼中带着深深的难以置信,像是不认识一样的侧头凝住他,“容色,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脸上全然陌生的神情,冰冷而又疏离,没有一丝遮掩的印进他的脑海,容色的心一瞬紧缩了下,“我没有……不是……阿姒,不是……我……”
    他拼命摇头,步步后退,被铜盆绊倒在地,手腕磕在碎裂的茶盏上,一瞬血流不止。
    可许攸衣没再看他,她的眼神已经在别人那里回不来了。
    桃花眸失去神采,手搁在膝上,晕红了一大片素色,容色垂下眼帘,抿起唇瓣,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第88章 容色咬牙暗恨,他才不会……
    渗墨缩在许攸衣怀里哭泣, 周围兵荒马乱,翠微轩上下心疼极了。
    此时,郝月心被火急火燎的半路截回, 拖进翠微轩内室,仍旧是那个床榻上替人看诊。
    “怎么会这么严重?”
    血淋淋的白帕被一条条的扔进铜盆, 清水都漫上了一层暗红的血色。
    郝月心有些棘手的皱眉,“伤口太深了, 下官只能先取出碎瓷片, 清理创面, 其他的, 许大人, 下官实在没有把握。”
    渗墨痛苦的呻.吟,听到这话, 忙抓住许攸衣想要撤开的手,含泪通红眼眶, “主子……主子……渗墨……渗墨好疼……”
    许攸衣眉头紧皱,欲抽回的动作到底停了下来, “你放心, 翠微轩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主子……”,抬着布着可怖伤口的脸,他挣扎着要起身下跪, 看似感激涕零, 实则眼底藏满了不甘。
    这样一句许诺, 显然止不住渗墨的贪念,他要的是离间二人,要的是全然获取她的信任。
    不然他处心积虑这么些年,再无进展, 会让她失望的。
    他的命是她给的,他不能让她将他像弃子一样的丢到一边不闻不问。
    他想得到她的重用,听见她的夸赞,看到她满足的笑容。
    现今,是唯一的机会。
    他必须卸下许攸衣的防备,得到她的愧疚。
    “这样一张脸,连奴自己都觉得恶心,奴已经无颜苟活,求主子赐奴白绫三丈,让奴走吧。”
    “渗墨哥哥,你不能死!”
    翠微轩上下一干人围在房外,一瞬哭嚎着激动起来,纷纷跪下。
    容色像是被惊醒了,下意识将手缩进袖间,侧身扶着几榻站起,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形。
    这一动作,霎时引了诸人注目。
    翠微轩的仆侍们经过方才之事,心头又怒又怕,对容色可谓畏惧非常,但以往对他暗地里的轻慢,早已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时半会儿竟还存着几分懈怠。
    一个个止了声响,斜着眼,神情紧绷。
    顷刻间正房内外安静下来,许攸衣侧眸看去,才发现容色衣摆上的血迹及手腕上的异样。
    尽管想抽身过去,可一想到他先前的放肆,许攸衣摇摆的心顿时又冷了下来,“你下去吧。”
    没有指名道姓,可所有人都知道许攸衣话中之人指的是谁,刹那间房间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容色身上,冷眼观着他的反应。
    郝月心微闪了下眸,多年的宫廷阅历,看的出许攸衣其实还在意着容色,又想到容色方才误打误撞算是帮了她,便想送个顺水人情。
    她从御药箱里掏出一罐瓷瓶,走了过去,“容侧侍,这是太医院修复伤疤的药膏,你先拿去敷伤口,记得要包扎忌口。”
    容色没有动,仍旧一样的姿势侧身站着,对于郝月心从身后递来的药膏,没有要接的意思,反倒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桃花眼红通通的,手心攥着,腕上的血贴着宽袖流下,没有丝毫领情。
    容色忍着眼角酸涩,抹了把泪,撞开一众仆侍,跑了出去。
    “许……许大人”,郝月心有些迷茫,难道她做错了?下意识看向许攸衣,“下官药箱里还有一瓶治伤的金疮药,要不要……”送去?
    “不用管他。”
    郝月心还没说完,便被许攸衣冷着脸打断,“他要怎样随他去。”
    许攸衣口是心非的赌气说道,微闪的眸光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渗墨将心神都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暗自咬牙,生怕许攸衣找借口出去,装作惊吓到的模样,倒进了她的怀里,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主子,奴害怕,容郎君如此厌恶奴,奴怕……”
    其间之意,不言而喻。
    郝月心远远站着,没看清渗墨的神情,却刹那明白过来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不禁倒吸口气,这世间还有这么狠的郎君,吃醋也就罢了,还当着面毁人容貌?
    这,许攸衣怎么容忍的了,夜里同床共寝的时候都不带怕的吗?
    郝月心表示受到了惊吓,神情怔楞。
    许攸衣僵硬身子,抬眸凝见她的表情,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些什么,顿时咬牙切齿道,“郝太医,你还傻站着做什么?”
    “啊?啊,就来,就来。”
    郝月心点头如捣蒜,反应过来,忙跑上前,试图帮忙分开渗墨,可渗墨打定主意要留住许攸衣,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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