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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
郝月心惊骇的瞪大瞳孔,挪动间,手腕间的鲜血在金线紧缩下,渗的越来越多。
容色眼底刹那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血色翻涌的脑海开始到处叫嚣对鲜血的渴望。
而他,也终于不再克制。
“郝太医,我以为你该是在意你看病问诊的妙手的,可是,既然你这么不肯配合,那容色只能动点真格,让你识时务了。”
桃花眸暗色涌动,容色浑身上下气势徒然一变,锋利雪亮的匕首,从他腿弯一侧抽出,径直切在郝月心指缝间,对准她的中指,利落下沉。
啊!!!!
太医的手为着摸准脉象,指腹间最忌留下老茧,务以细腻敏感为上。
郝月心医术自诩上乘,又得大家深传,素日就极为珍惜她的双手。
何曾受过这样的痛楚,喉咙口的呜咽痛呼,全数被金线牢牢扼制,发泄不得,当即眼白上翻,险些晕厥过去。
容色却不肯给她这样缓气的间隙,匕首顶住她的上颚,将人压制在榻沿,凑近她,轻轻低笑,“疼吧,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郝月心冷汗湿透寝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皮抽搐着,轻眨了眨。
“很好”,容色眼底划过丝冷光,有些愉悦的抹了抹匕首间流淌直下的鲜血,“说,是谁让你假造有孕之事,玩弄于我?”
“是……”,郝月心眸底闪过挣扎,她不能供出是殿下指使,不然她的通敌嫌疑,会成为凰国捅向凤朝的利刃,为凤朝埋下巨大隐患!
“是柳郎君”,她呼出口雾气,眼角被冰凉的冷水刺激,早已通红不已。
郝月心脑海里飞速的盘算着,如何将谎圆过去,才能脱离困境。
容色却忽然笑出声,“你说柳云若?那个无甚城府,却爱玩弄心计的柳云若?”
匕首闪过一道寒光,随着话音落下,在飞溅的血花中,又切下食指,停在了郝月心掌间,又深深的扎了进去。
“你以为我很好糊弄吗?”
容色眼底映着血色,整个身子都压了过去,将人堵的没有一丝退路,直视她双眸,“在回京的船上,你可是太女殿下派来的,能得她重用的人,哪能与柳贵君的表弟有丝毫牵扯?再者,你当时可是先被派去照料的那凤朝帝卿,若非我妻主,你怎会为我诊脉?”
“我……”,郝月心额间冷汗流成了线,失血的唇瓣不停颤抖着,在容色提到司月恒时,猛然阖上了嘴。
“是司月恒?”
桃花眼乍然泄出丝警惕,一错不错的凝住身下人所有的细微神情,静待半刻后,最终肯定,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再次吐出了司月恒的名字。
“竟然是司月恒,那个凤朝帝卿!”
“不……不是”,郝月心急的从肺腑间咳出口血,矢口否认,“不是他!”
“不是他,你需要护成这样?”
容色反问,进而又徐徐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是看上了他,想为他清理了情敌?”
郝月心目光一顿,身子一下软在榻上,舒出口气,调开头,缄口不言。
“看来并非如此,原来,他竟是你的主子。”
容色几分唏嘘道,“难为你如此为他遮掩,只可惜,你这点道行,还骗不了我呢。”
他有些狡猾的拉紧金线,将人的脖子强行扭了过来,看着她眼底的茫然和震惊,红唇轻启,一字一顿,又缓又慢的说道,“郝太医,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想遮掩,越易为人所知,你下辈子,可要记好了。”
说着,金线被收紧,容色神情淡漠的垂眸,直到郝月心咽气,他才松开手,抽回了刺进她掌间的匕首。
然后在夜色里,借着些微烛火,仔仔细细的划去了有关金线留下的所有痕迹。
...
一夜急雨,洒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许府命案,出的突然,连大理寺都惊动了。
宋罗春一大早急急忙忙赶来,头一个窜进了命案现场。
“谁死了?谁死了?!郝太……太……”
她瞪眼看着脸部轮廓几分熟悉的面孔,声音戛然而止,猛然咽下口唾沫。
“宋提司,案发当晚,许府两位女君,都不在府上,府内只有许老太君,与柳贵君的表弟,柳郎君在,据下人交代,两位早早的便安寝了,夜里,也没听见什么异动。”
衙役凑上前禀报,很是几分困惑的神情,同样挂在看顾命案现场的其他的衙役脸上。
宋罗春听见许攸衣不在,顿时松了口气,无所谓的挥挥手,准备离去,“今日本提司休沐,不必与我交代,大清早的,我还困着呢。”
“哎,宋提司,宋提司你别走啊!如今陛下有恙,齐王生死不明,太女又不见了,朝中人心惶惶,无人主事,哎,宋提司!”
衙役一连串的叫唤抱怨,追了上去,却只看到宋罗春径直翻墙而走的残影,伸着手,招在半空,徒留一脸焦急。
“大人,宋提司走了。”
身后小衙役着急跟了出来,不知所措道,“那这案子,咱们还要办吗?”
第98章 桃花眸微微低垂,遮住了……
宋罗春才不管那群衙役要如何办案, 随手招了辆马车,直往兰若寺去了。
许攸衣此刻正与牧晋在山涧石亭里,商议如何举事, 桌案另一侧僧人抱着把琵琶,闭目调试, 像是没听见似的,沉浸在丝弦之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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