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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祁玉微微弓着背,看上去几分孱弱,她看他装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屑一顾!
    赵府一家上下出来相迎,众人行礼,因知宋祁玉行动不便,不能久站,便急急邀请入府。
    小赵笑盈盈地走到宋祁玉的身边,挽起宋祁玉的手。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宋祁玉错愕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掩去惊讶的神色。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一脸天真无邪,叫人摸不着头脑。
    宋祁玉心里暗暗思忖,他可是要杀她之人,没成想她竟如此胆大包天,看来还是小看了她。
    高斩看见此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想拨开赵子衿,此时众人在场,便默默地收了回来。
    小赵对赵府的厅堂可熟悉了,毕竟好多分镜都是她亲自画的。
    当年敕造安庆候府,别提多风光了,一路假山池塘廊腰楼阁,都别具匠心,雕梁画栋,风景如画。
    这是小赵曾经忍着肝疼熬夜画出来的场景,如今身临其境,既熟悉又陌生,美得让人应接不暇。
    她扶着宋祁玉进来,屋外站着许多赵府的家眷和下人。
    大家听闻晋王宋祁玉玉树临风,器宇不凡,宛如神仙在世,都想一睹尊容。
    他今日这一身银白的绸缎,轻柔如羽,配上他清冷傲然的目光,一贯冷冽的气质,衬得他更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王爷,请上座。”
    “本王多有不便,一切礼俗皆免,还请侯爷见谅。”
    小赵心里暗想,他假装抱恙,连迎亲都没有来,现在说什么屁话。
    府中奴婢端了茶上来,宋祁玉说了这句话,连敬茶的事都免了去。
    赵问頫只是笑笑附和,脸上并无其他神色。他做了多年的武将,也不喜欢被这些繁文缛节所拘束,只是眼下看来,不是礼数的问题。
    赵问頫的侧室刘氏在身旁,脸色瞬间不大好,只是不敢吭声。
    在外有君臣之礼,今天归宁,已经进了府,没想到宋祁玉还在摆架子。
    小赵心里清楚,他其实这是给赵问頫和她自己一个下马威,可她又不是真正的赵子衿,她非但没有觉得下不来台,反倒觉得有意思。
    小赵便端起茶杯:“父亲,王爷腿疾在身,站立不便。如今又舟车劳顿,身子有点吃不消,他这杯茶由女儿代为奉上。”
    赵问頫笑道:“好好好,赵家能与晋王结亲,皇恩浩荡,祖上阴功。如今看你们夫妇琴瑟和鸣,为父实在欣喜。能有晋王这样的乘龙快婿,老夫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侯爷此话当真?”宋祁玉看着赵问頫,眼底藏锋,“能娶阿衿,是本王之幸。”
    宋祁玉故意这么问,答案不言而喻,他当然知道赵问頫说的是客套话,赵问頫要是真这么觉得,在阎阁老这件事上,就不会不闻不问。
    赵问頫笑容僵住,他心中早料到宋祁玉一定会兴师问罪,听着像是玩笑话,可宋祁玉眼底的神色,暗藏杀气。
    一旁的小赵准备吃瓜看戏,听到宋祁玉第一次叫赵子衿,还叫的是“阿衿”,她都快替赵子衿起一身鸡皮疙瘩。
    宋祁玉未直言任何事,但话里有话,赵问頫是聪明人,他当然懂宋祁玉的弦外之音。
    屋内气氛冷寂肃然,宋祁玉一个眼神,威慑众人。
    赵问頫从前常年驻守边陲,直到今年年初才调任中书侍郎,皇帝特喻,允许赵问頫在西都办事,每月进京两次参与朝堂议事。
    朝中党羽勾结,赵问頫此前远在边陲,现如今最干净的,也许就是他了。
    所以宋祁玉才同意这门亲事,想借此拉拢赵问頫,谁知他竟不买账。
    皇命难违,他不得不嫁女,可是他的心向着谁,这就很难说了。
    也许这赵问頫卓尔不群,又或许他隐藏得太深,宋祁玉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小赵的心思倒并不全在宋祁玉身上,而是偷偷地观察那个刘氏的反应。
    谈话间,奴婢换了新茶上来,小赵端了茶杯起身,打算给刘氏敬茶,故意一个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茶水并不烫,溅到刘氏的裙摆上,她那叫一个大惊失色。
    整个赵府,最会演戏的就是这位刘氏了。
    赵子衿生母去世,赵问頫没有再娶,他有三房妾室。
    这位刘氏,也是赵问頫的妾,如今她最得赵问頫欢心,赵府人人喊她刘四姐。
    刘氏是在赵子衿母亲去世五年后才进的门,她从未善待过赵子衿,赵子衿经常因她受皮肉之苦。
    她记得没错的话,回门之时也受这位刘氏暗算。
    无论如何,她今天得想方设法躲避这一遭。
    以前的赵子衿,无比乖巧,处处恭敬,她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弄倒茶杯。
    小赵才不像从前的赵子衿那样逆来顺受,说来也怪,现在明明与她无关,看见这刘氏心里却一肚子的气。
    有些人的面相天生不讨喜,何况她把这位刘氏画得有些尖酸刻薄了。
    小赵假装连忙道歉,众人面前,刘氏也只好赔个笑脸。
    身后的宋祁玉目光一直锁在赵子衿的身上,他已然看出端倪,只是不知道赵子衿唱的是哪一出。
    他大婚当夜扼住赵子衿的脖子,差点杀了她,实则想给她一个教训,另外就等着回门这一天,她找他父亲诉苦,让赵问頫有几分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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